驚變
清晨,安曉在酒店房間裏醒來,昨夜落洛與辛濯參加赫根家族的宴會時,她正被段簡馳折磨的死去活來,這樣的生活不知何時才能結束,她一個天之驕女現在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
投標的重大失敗以及她在開標會上的失控,使她的心一下子跌落下來,她沒顧上自己舔傷口,卻被他逼著幹這樣的事,她簡直羞愧死了,她那麼保守的人如今做著曾經令她非常不恥的事情,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偏偏這結果還是她自己追求來的。
段簡馳似是擔心以後吃不到安曉一般,一個晚上變相拚了命的折磨,把她給累的精疲力盡,然而她並未沉睡,隻是眼皮剛睜開,她覺得自己就警醒了。天亮了還是要麵對現實,這一切應該怎麼處理?她不能這樣認輸。
睜開眼身邊沒有人,她坐起身,看到段簡馳坐在沙發上吸煙,他已經穿戴整齊,昨晚應該是沒有睡,此刻看來應該要去上班。
她慌忙拿一旁的睡衣披上,忍痛下床問他:“是不是我起晚了?要到上班時間了嗎?”
段簡馳側過頭對她說:“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安曉走過去,看樣子應該說昨天開標會事件的結果,她陪了他一夜,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就算惹出什麼麻煩,這一夜也都能什麼都抵了是不是?
然而她沒想到,段簡馳並未讓她坐到他身邊,而是指著對麵沙發說:“坐那裏!”
這明顯是一個談判的架勢,安曉怔愣了一下,但還是走過去坐下,想聽他說什麼。
段簡馳將煙按滅在煙缸裏說:“昨天的事影響太大,你肯定要被公司辭退無疑,今天人事部會下正式文件,你不用再去公司了,你的卡也已經失效,憑你的能力再進別的公司並不難,當然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暫時養著你也是可以的!”
注意,段簡馳說的可是“暫時”兩字,這個男人將帳算的很清楚。
安曉一下子崩潰了,她發瘋似地說:“段簡馳,你怎麼可以把我開除?我為段氏做了這麼多,我是你的女人啊,難道你連我都保不下來嗎?”
段簡馳勾了勾唇,“你是我的女人嗎?我的女人能整天想著嫁給別的男人?更何況你昨天惹出來的禍連我爺爺都親自出麵賠不是了,你覺得你真能在段氏繼續呆下去?”
“段簡馳,既然你保不住我昨晚你幹什麼還要我?你說我不是你的女人,那我們昨晚在幹什麼?”安曉氣的渾身都抖了起來,這個男人怎麼能夠無恥成這樣?
段簡馳笑笑,“上床就一定是我的女人?我們隻不過是床伴關係,難道你中途跟別的男人上床,你就是兩個男人的女人了嗎?真是可笑,如果你是我女朋友,我自然要極力保你,可你並不是,你想的是辛濯,嫁的也是他,我憑什麼為了一個不屬於我的女人費力氣?至於昨晚……我認為我們是各取所需,難道你敢說你昨晚不盡興?也不知道誰大叫著求我呢!”
安曉拿起桌上的煙缸忍無可忍地砸了過去,“無恥、你是個混蛋!”
段簡馳頭一歪,煙缸從他頭邊飛出去,摔到地上,發出聲響,他冷靜地說:“你最好暫時安靜一下,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關於你那辛濯的。”
安曉一聽辛濯,立刻停下來,睜著含怒的眼問:“辛濯怎麼了?”
段簡馳嗤笑道:“還說你是我的女人?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我不得不說,做女人你真是挺失敗,就在昨天半夜,辛濯與落洛坐飛機飛去國外注冊結婚!”
安曉就跟雷劈了一樣,她不可置信地問:“他們不是分手了嗎?”
段簡馳哼道:“我們都被騙了,他們是假分手!”
其實得到兩人飛國外的消息並不難,他航空認識人,當是順便就告訴他了,這件事好歹一想就明白,如果分手怎麼會一起飛到國外?昨天剛剛開標成功,以後恐怕又要為項目忙碌,唯一解釋就是兩個人趁現在去注冊結婚,以免夜長夢多,想來他們都被這兩人騙了,不過值得一提,這倒是一個好辦法,本來他也不太信辛濯那樣強烈的感情,說分就分了?
“什麼?你怎麼不早跟我說?為了他們分手我才和你在一起的,現在你說他們是假分手,那我不是白犧牲了?”安曉大叫道。
段簡馳不樂意了,“你這話怎麼說的?難道你跟我在一起你就沒得到快樂?這本來就是相互的,我也是被騙者,再說當初是你樂意跟我在一起的,你能怪的著我嗎?後來你沒本事得到辛濯的心也不怨我,難道你還要我幫著你去追男人不成?”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說:“念在你最近受的打擊比較大,這幾天我先放過你,還是那句話,你一天沒追到辛濯一天就是我的人,我先去上班了,工資會打到你卡裏,離職手續就不用去辦了!”
“段簡馳,你去死!”安曉歇斯底裏地大叫,隨手抄起東西就向他扔去。
可惜段簡馳已經出了門,東西砸到門上,安曉再也控製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她什麼都沒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段簡馳怎麼可能輕易饒過安曉?他隻不過想利用安曉拆散辛濯和落洛,如果兩人真的結了婚,那他怎麼娶落洛?娶不到落洛,段家就有可能重新接受段煜麟,這次的事爺爺對他非常不滿,這算是他的失誤,所以他想要彌補,就更得得到落洛。相信安曉不會讓辛濯得逞的,這兩個人跑國外結婚,殊不知安勝武的勢力就在國外,不是羊入虎口是什麼?
段簡馳在國外呆了那麼長時間,對安勝武比較了解,而辛濯等人對國外的形勢並不清楚,他們一直認為安勝武不可能哪個國家都有他的勢力吧!或許大多數人都這樣認為的,安勝武的確勢力沒有遍布到每個國家,但他認識的人多啊,辛濯跟落洛到了國外什麼都不算,安勝武認識的人自然想怎麼捏他們就怎麼捏。
安曉的心就像被撕裂一般難過,這個時候她自然想到了父親,也隻有父親對她是無私的,她很想撲到父親懷裏大哭一場,原來外麵的世界很殘忍,為什麼一切都不是順著她的意願而發展呢?
安曉穿好衣服哭著就回家了,安勝武打開門看到安曉眼睛紅腫,昨天那身紅色套裝已是皺皺巴巴,脖子上有忘了掩蓋的紅色淤痕,他大驚失色,把女兒讓進來問:“閨女,不是說昨天心情不好晚上出去玩的,怎麼這樣就回來了?誰欺負你了?隻不過是一時的失敗,不算什麼,你可別想不開啊!”
安勝武對女兒很放心,一向都是他希望女兒出去找同齡人聚會,女兒總是悶在家裏,他都怕把閨女給憋壞了,所以昨晚說不回來,玩通宵,他是支持和放心的,可今天這樣子,他心裏真是心疼極了,看女兒那脖子……他不敢想,肯定不會是姑娘亂來,就算亂來也隻有可能是辛濯,他一時不知道女兒到底是怎麼了!
安曉哭的哇哇的,極其傷心,她哽咽地說:“爸,我被騙了!”
“怎麼被騙了?”安勝武心中一緊,追問道。
“爸,段簡馳那個混蛋說可以幫我讓辛濯跟落洛分手,條件是我陪他一晚……”
安勝武迫不及待地打斷她問:“什麼?你真的去陪了?他的目標不是落洛嗎?”
安曉點點頭,淚還是嘩嘩地淚,哭的直抽氣,“他隻是讓我陪他一晚,他要娶的人是落洛,本來我想著隻要他能讓辛濯跟落洛分手,我反悔他也沒辦法,可是沒想到辛濯真的跟落洛分了,我是去問辛濯的,他也承認了,段簡馳說我要是不陪他,他就告訴落洛實情,到那時落洛肯定會與辛濯複合,然後……然後我就去了!”
“我說曉曉,這事兒你怎麼不跟我說啊?你怎麼這樣傻?”安勝武氣的直拍大腿,他想打女兒可又沒舍得。
“我太想得到辛濯了,我怕爸爸您不同意,萬一段簡馳真的跟落洛說出實情怎麼辦?他們好不容易才分手的!我以為隻有一夜,可是段簡馳那個混蛋拍下我的照片,要脅我,如果我不再陪他,他就把這照片發出去,放網上,到時候我沒臉做人了!”
安勝武又氣又怒,紅著眼問她:“那你以前說出差,其實都在陪段簡馳?”
安曉點點頭,哭的更厲害,“段簡馳說隻要我追到辛濯他就放過我,本來我以為隻要我跟辛濯有開始,總有一天他會看到我的成功被我吸引,可萬萬沒想到昨天開標我沒中,我激動之下站起來說了質疑的話,赫根夫人以為我搗亂,把我給趕了出去,段簡馳叫我去酒店說這事兒,他又要了我,我以為他要了我這次的事兒就算平息了,沒想到早晨他跟我說段氏要開除我,開除了,哪個公司肯要我啊?他又說落洛跟辛濯坐半夜的飛機飛國外去注冊結婚了,原來他們是假分手,我們都被他們騙了,爸,我一無所有了,爸,這讓我怎麼活下去啊?”
安勝武聽的直倒抽氣,他站在那裏半晌沒說出話來,最後暴跳如雷,跺著腳喊:“竟然敢欺負我女兒?活的不耐煩了他們?啊?”
安曉此刻真的是崩潰了,完全顧不得視頻的威脅,她已經感覺她的人生完了,C市沒人會要她,她鬧出那麼大一個笑話,別的公司擔心得罪赫根家族不敢聘用她,而辛濯將要迎娶落洛,無論是感情還是事業都一敗塗地。
安勝武正在給他的幾個朋友打電話,無論落洛與辛濯到哪裏都別想結成婚,還有,這兩個人要為了他們對自己的欺騙而付出代價,女兒遭遇什麼,落洛也一定要遭遇什麼,為此他不惜聯絡歐洲黑道家族,花重金,不需要落洛死,隻要她的清白!
他打完電話又給辛勇打過去,幾乎是吼著說:“你知道不知道?你兒子跟落洛飛國外,要去注冊結婚了!”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兒?昨晚在宴會上他們不是還在?他們不是分手了?怎麼會去結婚?”辛勇一連串的問題問了出來。
本來今天辛老爺子說過來,可身體不是特別的好,便讓他們過去,辛勇與秦傲榕沒動身就接到安勝武的電話,不由嚇了一跳,辛濯這小子膽子太大了吧,怎麼就這麼不把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裏?
“就在昨天半夜,要是再晚點估計他們就結成了,到時候你再反對也沒有用!”安勝武哼道。
“我現在就給那小子打電話!”辛勇說著,先掛了電話。
此刻他也顧不得去父親那裏,先要阻止辛濯胡來。
安勝武則拽著安曉說:“走,咱們現在去段家,給你要個公道回來!”
安曉隻知道哭,她指望著父親給她解決一切麻煩,比如有公司接收她,比如能讓她嫁給辛濯,比如那照片不會流露出去。
辛勇給辛濯打過去電話,辛濯與落洛剛下飛機,麵對異國的風景,落洛的心情有點放鬆又有點緊張,因為這畢竟是她人生中一件大的轉折點,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究竟是幸福還是像艾西那樣諸多的考驗?一想到艾西,她的心情又沉重起來,一方麵她理解艾西,另一方麵因為父親,她又不能釋懷。
辛濯看到家裏的電話猶豫一下還是接通了,“爸?”
辛勇著急地問:“你是不是跟落洛去注冊結婚?”
辛濯看了落洛一眼,將她的手握的更緊,“是的!”他也沒問父親是怎麼知道的,現在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你這個逆子,你把我們放在眼裏了嗎?你現在馬上回來,不準和她結婚懂嗎?”辛勇暴跳如雷。
到了現在還這樣專製?反正父親的手也伸不到這裏來,就算坐飛機趕過來,他跟落洛也已經結完婚了,他輕聲道:“爸,我娶落洛的心,不會動搖!”
辛勇這叫一個氣,但現在又夠不著兒子,沒辦法隻好壓低聲音說:“辛濯,昨晚我跟你媽匆匆離開是因為你爺爺身體不太好,我們要趕過去,你現在回來,看看爺爺去吧!”
辛濯怔了一下,但沒有對父親完全妥協,隻是說道:“爸,我現在就訂回去的機票,我們注冊完再回去,來的及!”
這叫兩不耽誤,他要是能成功地帶個漂亮老婆回去,估計爺爺一高興,病就好了。
辛勇快要氣炸了,完全沒想到兒子這樣狡猾,他暴跳著說:“辛濯我告訴你,如果你跟那個女人結了婚就再也不要回來了,我辛家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
辛濯冷靜地說:“爸,當初您與安勝武還有段簡馳騙我的時候當我是您兒子了嗎?當時我就想與您斷絕關係,如果你覺得這樣對我們更好,我同意!”
“你……”辛勇的話沒說出來,辛濯已經掛了電話。
他氣的直想摔東西,秦傲榕問:“怎麼樣?他不肯回來?難道他鐵了心的要娶那個女人?連咱們也不管了嗎?”
“原來這小子跟咱們玩無間道呢,他早知道咱們騙他,於是將計就計,跟落洛假分手,沒想到啊,還真是陰!”辛勇氣的牙直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