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與愛的選擇
段孝嚴將書放到一旁,靠在椅子上,背依舊挺的筆直,“怎麼?上我這兒打探消息來了?”他的聲音不快,聽起來似乎還有些溫和,其實斂著一絲威嚴犀利。
段啟海嚇了一跳,連忙說道:“爸,不是,我這不是關心煜麟嘛,他好歹是我侄子啊!”
“你不說我倒忘了,似乎簡馳還說過要追小洛?是不是?”段孝嚴緩聲問。
“沒錯,簡馳一直很喜歡小洛,可就是小洛去了國外,簡馳聯係不到她!”段啟海替兒子解釋道。
段孝嚴冷笑道:“哦?是嗎?他可是一個女人一個女人的換,我真沒看出他喜歡小洛,別以為我不說就不知道,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他把公司漂亮的女員工都給糟蹋了吧!”
段啟海強笑道:“爸,看您說的,沒那麼嚴重,都是你情我願的,再說也沒影響工作!”他知道很多事情是瞞不過老爺子的,掩飾不可能,隻好這麼說。
“是嗎?”段孝嚴抬眼說:“公司畢竟不是戀愛的地方,讓他收斂著點吧,等哪天鬧出事兒,那就是醜聞,女人哪裏找不行?一定要在段氏?”
“是、是,爸!”段啟海連連點頭。
“看也看過了,走吧!”段孝嚴擺擺手,又拿起書,一副不願意讓人打擾的樣子。
段啟海汗早下來了,早就想走,現在老爺子總算發話,他站起身打了招呼便離開了。等出了門才發現該要的答案父親並沒回答,他無限懊惱,明明在外麵挺精明的一個人,在父親麵前總是像個孩子,存著畏懼之心,一眼就能被看透。
這的確是家教太嚴的原因,從小留下的陰影,對於威嚴的父親存在畏懼之心,而段簡馳長年在國外,跟爺爺關係比較遠,雖然覺得爺爺是挺難對付,但沒有像父親那般害怕。所以他一直覺得父親挺窩囊,不受重視就是因為在爺爺麵前沒有魄力。
於是他在家等著父親,聽見這樣的結果之後不免覺得失望,又覺得父親能弄到這種結果與是正常的,對於爺爺說的那些他嗤之以鼻,他對性事一向比較open,覺得這是你情我願的,沒什麼,隻要他能hold住那些女人就行。
他從家裏出來向公司趕去,老爺子什麼都不說,這代表了哪種態度?記得他當初說要追洛洛的時候,老爺子是答應的了,可是現在……不得不說他也摸不透爺爺的想法。
車子在公司門口停下來,他走進公司大門,卻聽到身後一個稍微熟悉的聲音,“簡馳!”
他愣了一下,如此親昵的叫法,應該是他曾經的某個女人,他轉過身,吃驚地發現,居然是安曉?安曉比起之前變化很大,以前的她光彩照人,身上的自信使她非常有魅力,而現在她也不知道跑哪裏轉了一圈,又黑又憔悴,完全沒有了以前那種自信灑脫,雖然麵容姣好,但是沒有氣質也吸引不了他。不過令他覺得奇怪的是安曉的態度,她主動來找自己,又叫的這般親昵,肯定是有事求他。
顯然這是一個想重新投懷送抱的女人!
他雙手插兜,看著她勾了勾唇問:“找我有事?”
“能……談談麼?”安曉有些局促地問。
段簡馳嗤笑道:“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我記得我們之間十分不愉快,你放心,那些照片雖然不給你,但也不會給你流露出去!”
現在她哪裏還顧的上那些照片?她心裏隻有父親的安危,她到底不敢惹惱了辛勇,萬一辛勇生氣,父親更加倒黴,她能求的也隻剩下段簡馳了,在她看來,段家在C市的地位沒人敢惹,段簡馳又是段氏總裁,能讓她見父親應該很容易。
可是段簡馳並不給她這個機會找地方談一談,她隻能向他走了兩步,低聲說:“不是照片的事,我是想……再和你在一起!”她垂著頭,以她的驕傲,說出這些話令她非常羞愧。
這個女人,曾經他為她癡迷甚至想給她名分的時候,她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現在居然主動送上門,還要主動爬上他的床,不是犯賤是什麼?就算有別的理由他也不想聽,因為沒興趣。現在兩人的距離有些曖昧了,他退後兩步說:“對不起,咱倆的事已經過去了,我現在對你沒興趣!”
她急了,話未經思索便說出口,“簡馳,你想怎麼讓我做都可以,我爸爸被抓了,我隻求你幫我見他一麵,行不行?”
原來如此,抓的好啊,怪不得現在沒人找他麻煩了,他腦子沒進水,幫她?安勝武出來又要跟他找麻煩,他不是自尋煩惱麼?他冷聲道:“安曉,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裏能吸引男人?以前你爸也沒跟我找麻煩,你這個忙我幫不了,再說咱們沒什麼情分,以前的那些事,不過是交易罷了!”
段簡馳當真是個狠心的主兒,就算是交易,畢竟在一起過,怎麼也會有感情吧!可他偏就沒有,或許真的是女人太多了,感情總不能每個都給,於是越給越吝嗇,最後幹脆哪個都不給了。
安曉震驚地看著他,萬萬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段簡馳顧及這裏是段氏門口,不好鬧大,所以並未說出更難聽的,他不欲多留,於是最後說道:“咱們的事兒就算過去了,你之於我連朋友都算不上,以後別來了,我不可能幫你,不要再自取其辱!”他說完,轉身進了門。
安曉怎麼覺得她身邊的男人都這麼狠心呢?辛濯如此,段簡馳同樣如此,難道她就那麼不招男人喜歡?她的自信此刻已經被打擊的所勝無幾,眼看段簡馳進了段氏,她還真沒有勇氣去自取其辱,轉身往回走,不知道下麵還有什麼辦法能見父親一麵?
當晚,吃過飯落鬆進了洛洛的房間,十分嚴厲地批評她說:“小洛,今晚不許讓煜麟睡地上,像什麼話?”
“爸,哪有您這樣的?我們都沒結婚,您就這麼不拿女兒名聲當回事兒啊!”洛洛撅著嘴說,老爸開放起來是不是也太過了?
落鬆難免無語,她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是段煜麟的妻子,他清了清嗓子說:“你要是願意,現在就能跟他領證去,要我看你也別拖著了,幹脆嫁給他算了,遲早的事兒,反正我現在當你們是夫妻了!”
“爸,我挺著肚子,孩子又不是他的,到時候萬一他心裏不平衡了,再找個女人,我跟誰哭去?您真是放心!”她哼道。
落鬆心裏歎氣,這謊言一個接一個,將來煜麟你可怎麼圓?他都替段煜麟發愁,他隻得說道:“煜麟對你怎麼樣你自己心裏有數,他不會那麼做的!”為了避免女兒再問出自己難以招架的問題,他跟著說道:“行了,反正我說的話你記住,明天我檢查!”然後轉身出了門。
這一出門他心裏鬆口氣,跟著別人一起騙女兒的滋味兒不好受啊,回去好好想想以後怎麼求得女兒原諒吧!
段煜麟走進門看她托著下巴一臉鬱悶,不由問道:“爸跟你說什麼了?這麼神秘?”
她瞥他一眼說:“逼著我跟你睡一張床呢!也不知道他是我爸還是你爸!”
他眸內含笑,問她:“那老婆今天讓我睡哪裏?”
她扭捏半天才說:“反正不許脫衣服,不然你就睡地上吧!”這是避重就輕的一個回答,她還有自己的矜持,隻不過現在被他們狂轟爛炸,暫時妥協,更何況就算她想堅持,段煜麟也有一萬種辦法爬上她的床。
“不準脫衣服?”他悶笑兩聲,“老婆,你說的很黃……”
“段煜麟,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我能做出這樣的讓步已經很不易了!”一串話像機關槍一樣快速說了出來,這男人太過分了。
“好了老婆,去洗澡吧,洗完了我們學習!”他扔出甜頭,安撫她的心。
果真,她要的的確不多,聽他這樣說,便乖乖地聽話了。
段煜麟聽著裏麵嘩嘩的水聲,心裏又長了草,什麼時候能進去幫她洗澡,那才是真正的滿足啊!人果真是不知足的,得到了又想要更多!
等她洗過澡學習完,好容易到了睡覺時間,他躺到她的另一側,她沒反對,但是頭幾乎都埋進被中,他才真的算放心,這對於兩人來講,算是一個裏程碑,他也明白了,在感情上她很被動,如果由著她的性子,你永遠都見不了天日,就要強硬一些。
女人都矜持不是?她定是不好意思!他將她的被子拽下來,看她小臉紅撲撲的,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捂的,為了讓她能坦然地與自己睡在一起,這幾日還是要禁欲的,別對她太熱情,等她習慣自己躺在她身邊的時候,再慢慢攻克!
洛洛的心情也不平靜,對於她來講,這一步是很難邁出去的,這代表了她接受段煜麟,以前是被迫的,而這一次,她便是自願的了。一輩子太遠,她沒想那麼多,與離婚前不同,那時的幸福總覺得抓不到手心裏,太飄渺,而現在的幸福是踏實的,她能感覺的出來現在的段煜麟和以前是完全不同的,也許真的失去一次才能讓兩人找到自己的定位,重新開始。
躺在他懷中,感覺很溫暖,真的決定了,也輕鬆了,心裏仿佛卸下一塊大石,不用再彷徨,也不用再不安!
這些日子對於兩人來講都是一種全新的生活,段煜麟感覺就像處在夢境般不真實,每天好像四周在冒粉色的泡泡,用一個詞開形容,“蜜裏調油”!
洛洛的感覺也很奇特,沒有想象中的急色,他隻是時常抱著她,有時輕吻額頭,有時在唇上淺啄一下,反倒比以前規矩多了,這種戀愛的感覺給她一種幸福感,天天唇角都是彎的。不想那麼多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秦傲榕在焦急辛濯的感情問題時又一次暈倒了,那是一個清晨,辛濯要出門的時候。她知道辛濯最近經常出去,卻沒有找王芳,她知道辛濯肯定在尋找小洛,她放不下心。
辛濯的確總在漫無目的尋找,天天開著車在外麵晃蕩,他在家呆不下去,不知為何,自從見到她的一個側影,思念就像潮水一般湧來,怎麼遏製也沒有用。他覺得呆在任何地方都是憋屈的,他不能控製地出去,尋覓著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