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黑道老師六結局
愛上黑道老師六結局
柳如年又病了。
這一次,病的有些嚴重,每日反複的咳,不停的咳,來了不少的家庭醫生,每日在莊園進進出出,每個人的表情都顯得那麼凝重。醫生說,用了不少藥,但是效果作用都不大,必須要挺過這個秋天和冬天,來年開春的時候做個大手術也許才會有好轉。
柳如年的病,一直是張新宇心裏最沉重的一塊兒。每一次躲在門外聽見他不停的咳嗽聲,聽到他的歎息,她都忍不住的想要衝進去,想要替他去沉受那頻繁的咳嗽。誰都感冒過,誰都理解不停反複咳嗽的煩悶,整整一個晚上都難以入眠。而他,卻已經如此病了好些年了……
醫生又走了,張新宇端著開水進了房間,柳如年坐在床上扶著額頭,臉色蒼白的猶如一張透明的薄紙。
張新宇輕手輕腳輕步的走過去,輕輕的將開水放到床頭上,然後又輕輕的在床邊坐下來。
“你來了。”柳如年卻還是聽見了聲響,緩然的張開雙眼看見是張新宇勉強的牽了牽嘴角。剛剛說完,卻又捂著肺不停的咳了起來,張新宇立即將開水遞給他,還伸手不停的撫著他的胸口:“沒事的,沒事的,快喝點兒開水潤潤喉和潤潤肺。”
柳如年握著水杯子將水往嘴裏送,可是咳嗽根本不停,誰也不能喝進去,反而噴的到處都是,他煩悶的將手一甩‘碰’的一聲巨響,水杯子就砸在了地上,玻璃和水都在地板上濺起難看的水花……
“老師……”新宇心痛的抓緊他的手,柳如年閉了閉眼,臉色很蒼白,臉上的表情也很難看。
“你出去……”柳如年不停的把張新宇往外推,張新宇不停的搖著頭:“不……”這個時候她怎麼能出去呢?她要陪著他……
“出去!”柳如年一聲大吼,眼睛死死的盯著張新宇,雙手也用足了力道的扣著她的雙臂,張新宇雖然吃痛卻連眉頭也沒皺,隻是用期盼而又勇敢的眼睛盯著柳如年。
“我……我病了,我很狼狽,我很沒用,我的身體根本不受控製!你為什麼還要在這裏?你要看著我多沒用,看著我有多憔悴多殘破多麼多麼的狼狽你才願意走嗎?你快出去……”
張新宇掙開柳如年的鉗製身體往前一傾,張開自己的雙臂緊緊的抱著他,眼淚睡著臉頰往下流,流到嘴裏苦苦的瑟瑟的,可她還要把這味道送給他。她用力的堵住他的嘴,學習著他每次吻自己那樣的將舌頭探入他的嘴裏……
柳如年剛開始掙紮想要拉開張新宇的身子,可是掙紮著……掙紮著就變成了被動……四肢也逐漸的放鬆溫柔了下來,抓著她雙臂的手慢慢的來到她的背脊上輕柔的扣著,摩挲著……
他總是無法抗拒她的吻或者觸碰,總是不停的沉迷於她的吻。
就在柳如年越來越投入時,他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妙,立即用力拉開身上的張新宇,轉身掩著唇就劇烈的咳了起來。
“老師!”張新宇心痛的喊著,卻感覺那麼的不知所措。
“快……藥……”柳如年按著自己疼痛的肺,指了指床頭的櫃子,張新宇立即翻身跪在地板上拉開櫃子,可是櫃子裏好多好多的藥瓶,究竟是哪一瓶?
“綠色的……上麵有五片的瓶子……倒五片給我……”
“是。”張新宇立即扭開瓶子,到處五片藥,然後起身遞給柳如年,可是水杯已經被打破,她立即轉身又去找水杯,還好房間裏本來就有水,她立即又倒了水,轉身回到床邊卻看見柳如年竟然在生吞那麼大一片的藥,而且還是五片一起放進嘴裏!
“老師,水!”張新宇流著眼淚把水杯遞至柳如年嘴邊,柳如年顫抖著雙手捧著水杯將水大口大口的喝進嘴裏,漸漸的,他終於平複了下來,而張新宇還坐在床邊皺著眉頭不停的幫他順撫著胸口。
柳如年緩然的睜開自己憔悴無神的雙眼,看著張新宇,心裏是無限的酸澀。
“傻丫頭……”柳如年輕輕的握住她的雙手,慢慢的對上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看見了嗎?我的身體……就是這麼糟糕……已經很多年了……可是這兩年,越發的糟糕了起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幾年。”
張新宇強忍著淚水奪眶而出的欲望,她咬著唇不停的搖著頭:“老師,不能說這樣的話,醫生說了,明天咱就去德國做手術,做好了,就永遠沒有問題了,你的身體會好轉的!”
“嗬……你相信?”
“我相信!”張新宇不停的點頭,不管醫生說什麼她都相信。
“你呀……”柳如年輕輕的咳了一聲,張新宇又立即用力一隻手去順撫她的胸口。
“如果我沒有這個傷病,也許我早就接受你了……”柳如年看著她笑了笑。
張新宇一怔,原來……他是因為……想到他剛剛的脆弱,她的眼眶又禁不住的紅了起來。
“我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也許這個冬天都挺不過。”
“我不許你說這樣的話!”張新宇閉著眼睛怒聲而吼,截斷他的這個念頭。
“你很健康,又年輕,對什麼事都充滿希望。可是我身體殘破,年齡又大,雖然我很想再寵著你,什麼都不管不顧,可是事與願違……這種時候,我寧願你不在身邊,至少我沒有那麼痛苦。”
張新宇頓住,她在,他反而痛苦嗎?
“為什麼?”張新宇再也控製不住的眼淚,不停的落了下來。
柳如年輕輕的伸手捧著她的臉,拇指輕柔的拭掉她臉上的淚水,輕柔的道:“我……不想讓你看見我……這麼脆弱……明白嗎?”
張新宇撿起地上的那些碎片,又用紙巾擦掉地上的水漬,捧著一堆玻璃出了臥室。
暗如看見張新宇捧著那麼多玻璃,立即上前來問:“怎麼了?”
張新宇搖了搖頭,歎氣:“沒什麼。不小心打碎了,你怎麼還在這裏?”
“關心老大啊。暗夜在樓下和暗柳他們開會,我想說……在這裏等等你出來問問情況。”
“下去說吧。”張新宇喂喂的笑了笑,將碎片放到旁邊的花台上,然後伸手扶著已經挺著肚子的暗如。
下樓之後,暗夜立即站起來過來伸手替換張新宇拂過自己的老婆。
“小宇,老大怎麼樣?”暗柳抬頭望向張新宇。
“情況不太好。”張新宇揉了揉額頭,“我從來沒見過他這麼脆弱,生吞藥片……”
“這個時候他的脾氣一定也不好吧?”暗如坐了下來,拉了拉張新宇的手。
張新宇笑了笑:“這倒沒什麼。可我很心疼他一直不停的咳,現在才好了些,剛剛睡著了。”
暗夜歎了口氣:“這個時候你要堅強,你必須知道你的重量,你是他的精神支柱。”
張新宇捂著額頭:“可他寧願我不在他身邊!”這是張新宇嘴頭疼的,她親眼看見他的脆弱,幾乎能理解他的心情。
所有人都沉默了,沒一會兒暗如就招呼著都回去休息,最後隻剩下暗如和暗夜和張新宇,暗如才握著張新宇的手道:“老大這個時候心情down到了穀底,如果你受不了,可以暫時離開,我是為你好。知道嗎?也許……也是為他好。”
“可是這種時候,我隻想在他身邊!”張新宇拍了拍暗如的手背,“謝謝你暗如姐,我而去休息。你們快回去吧。”
“那我明天再過來,明天果果小姐要來看老大,你也不要太擔心了。”
張新宇點了點頭,暗如和暗夜這才站起來離開了。
張新宇全身無力的癱軟在沙發上,整個大廳空蕩蕩的,他們四個人都有了自己的家,不再住在城堡裏。除了傭人,這個城堡隻有自己和他的存在。其實,張新宇在這個城堡裏已經住了兩個月了,這兩個月是她這輩子最幸福的日子。仔細的回想,每一個細節她似乎都記得,特別是他對她的溫柔和細膩,那幾乎是從未有過的,也是她不敢奢求的,可是從車上回來的那天開始,這輩子她都沒想過的幸福卻真正的降臨了。
張新宇站了起來,緩慢的走到床邊看著窗外的暮色,而他的病卻像一座大山沉重的壓著自己壓著他,這一切……似乎又開始變化,朝著另一個方向狂湧的奔去。
崔果果的到來,不僅柳如年開心,天氣似乎都回升了許多。
因為是星期六,所以果果可以在這裏呆兩天。張新宇和果果的關係不錯,從她還是高三學生的時候,從她媽媽還在拍戲的那時候開始,她們就已經建立了友誼關係。
所以,果果一來就先和她擁抱了一下,還特別甜的喊著她:“新宇姐姐!”
果果已經八歲了,長到了張新宇的肩膀,和兩年前的她相比高了許多,也出落的越來越漂亮,臉上的嬰兒肥似乎也在漸漸的消去,那張瓜子臉是越來越出落了出來。
“果果你終於來了,快上去看你爸爸吧,他見到一定會很開心的。”張新宇拍了拍果果的肩,果果‘嗯嗯’的點著頭,放下書包就上樓了。
張新宇看著果果的背影輕輕的歎了口氣,她不想跟去,她不想見到他們那麼溫馨的畫麵。不是不敢,而是不想。
張姨端著熬好的中藥出來,張新宇立即走過去問:“現在要端藥給他喝嗎?”
“對啊,這中藥是四個小時喝一次,醫生交代過了。”
張新宇已經聞到了濃濃的中藥味,刺鼻的讓人難以忍受,她真的不知道他每天是怎麼灌下這些各種不同的藥的。張新宇咬了咬牙,還是伸手接過張姨手裏的碗:“我去吧。”
張新宇端著碗努力的平穩著上了樓,剛剛站在房門口推開一個門縫就聽見房間裏的對話傳來。
“爸爸,你會和新宇姐姐結婚嗎?”
張新宇的手一晃,險些打掉手裏的藥碗。天呐,果果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這是張新宇……想都不敢想的……
“為什麼問這個問題?你喜歡她嗎?”
“喜歡啊,可是結婚後我可不可以叫她姐姐啊,我希望我隻有一個媽媽,那就是綿綿媽媽,當然還有去世的親生媽媽,可是活著的媽媽可不可以隻有一個?”
張新宇分不清心裏是什麼感覺,有些苦有些澀還有些酸。
“當然可以。不過,爸爸現在不會和你新宇姐姐結婚。”
張新宇身子一轉靠在了牆上,她不想聽了……眼淚滴落下來掉在藥碗裏,她轉身向樓下走去,張姨奇怪的看著她:“怎麼了?”
“還是你端上去吧。我剛剛肚子有點兒痛。對了……不要告訴他,我上樓去過。”
張姨似乎察覺出了什麼,點了點頭:“好。”
張新宇向花園外走去,張姨端著藥丸又上了樓。張新宇如果能聽見最後一句話,也許她就不會這麼傷心了。
“我現在身體還太好,如果身體能夠健康起來,爸爸應該會娶她的。她……是個好姑娘,爸爸不想錯過了。所以……祈求上天吧,讓爸爸快點兒健康,嗯?”
果果咯咯一笑,鑽進被子裏靠在自己爸爸懷裏,握著雙手真的祈禱起來:“蒼天啊,讓我爸爸快點兒好起來,好起來吧!”
張新宇蹲在花園裏,暗如被暗夜送了過來又匆匆去公司裏忙去了。
這些天柳如年生病,除了大事的決定權,其餘的事幾乎都是他們三個在忙活。
暗如看見張新宇蹲在那裏的背影就慢慢的走了過去,伸手一拍張新宇的背:“嘿!”
“哇啊……”張新宇果然被嚇了一跳,看到是暗如時無奈的歎氣:“大小姐……人嚇人要嚇死人的。”
“對不起嘛,不過你蹲在這裏做什麼?好像很鬱悶。”
“我才沒有鬱悶,果果來了,他很開心,我也很開心。”
“哦……”暗如有些明白了,這小丫頭片子又在玩兒憂鬱了。
“新宇,想聽聽老大為什麼受傷嗎?”
張新宇抬頭望向暗如點頭,她想聽,她早就想知道了。
“你扶我去那邊坐下。”暗如指了指遠處,張新宇立即起來扶著暗如去藤椅那邊,兩個女人在兩個藤椅上坐下來,曬著暖暖的陽光,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美好。
暗如開始講起那個很久之前的故事:“八年前,嫂子,也就是老大的妻子抱著小姐躲避仇家的追殺,為了小姐犧牲了自己。老大追到德國的時候,小姐不見了,嫂子躺在太平間,老大整個人傷痛欲絕,他原本有了家,有了歸屬感,可是徹夜間一切都沒有了。他真的很可憐,他出身並不好,這一輩子也很坎坷,完全是靠著他自己的拳頭打出天下的,他不同別的人,隻是拳頭解決事,他還會自己讀書,自己增加自己的知識,甚至拿到美國MBA的學位,很厲害吧?這樣優秀的男人,他卻是孤獨的,他渴望有個家,渴望有個孩子,這一切大嫂都給他了,可是卻又統統消失了。所以他瘋了一樣的去報仇,卻在那次火拚裏被對方打中了一槍,傷及肺部,而且流了很多血。如果不是搶救及時,他早在八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可是當時的傷口並沒有處理好,肺部一直舊病複發,始終沒有痊愈過,甚至經常隱隱作痛……一到天寒就會咳嗽,已經把八年了。他當年的鋒銳,當年的狂妄囂張早已經沉寂的如同一潭死水,他如今隻有智慧,再也沒有了當年的勇猛。好不容易找到了果果小姐,他怎麼能不愛呢?我相信,如果可以,他甚至願意獻出他的生命去愛他的女兒,他做一切都是因為她。但是……我相信,現在還有了一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