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的浪漫(1 / 3)

硝煙的浪漫

硝煙的浪漫

這兩年,寧氏集團的生意越做越大,寧二爺是越來越忙,雖然寧和已經經濟管理碩士畢業回來參與到企業管理中來,但卻被寧二爺給發配到了其他城市,讓他從基層一步步做起,好生鍛煉。

而寧可的寶貝兒子嚴寧最近又被嚴老爺子給接去了北京,說是要準備讓小家夥在那邊上幼兒園。

杜心靈夫人完全閑了下來,除了每天去做個美容美體什麼的,什麼事兒都沒有,倍感寂寞,於是在寧可的影響下,迷上了上網。

杜夫人上網一開始是玩兒農場牧場,偷個菜,養個羊,後來學會了在網上看電視劇。

然後,毫無疑問的,杜夫人迷上了軍旅題材的電視劇。

但凡涉及現代軍旅題材的電視劇,基本都是特種部隊為題材,而這類電視劇根據劇情需要總要有嚴苛的非人的訓練,以及高危險的任務,而且必然有軍人犧牲奉獻的情節。

每回遇到這樣的情節,杜夫人都會嘩嘩的掉眼淚,好像電視劇裏受苦受累犧牲奉獻的是她心愛的女兒一樣。

這天晚上,寧二爺從外邊應酬回來,進門隻有保姆迎上來替他拿公文包和外套,夫人不見蹤影。

這種狀況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寧二爺已經習慣了。

“夫人又在上網?”

“是的。”保姆把外套掛好,公文包放好,又恭敬地問:“先生,宵夜已經準備好了,要不要端上來。”

寧二爺擺擺手,示意不用,直接上了樓。

杜心靈這會兒正坐在書房的老板椅上盯著電腦屏幕看,一邊看一邊哭,手邊都丟了一堆紙團了。

“哎呦!”寧二爺無奈的摸了摸腦門,走過去扶著老婆的肩膀躬身看了看電腦屏幕上的畫麵,一個女特種兵坐在飛機裏往下看,地上站著個男兵在敬禮,寧二爺無奈的揉了揉老婆的後腦勺,納悶的問:“我說,就這個,也值得你哭成這樣?”

“你知道什麼呀!這個女特種兵在一次行動中失去了……丈夫……剛那個男兵就是她丈夫……”杜夫人哭的抽抽搭搭,連話都說不利索。

“電視劇都是騙人的懂吧?”寧仲翔轉身擋在電腦屏幕跟前,無奈的看著老婆哭的跟水蜜桃一樣的雙眼,“你看你怎麼哭成這樣啊?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幼稚,丟不丟人啊你?”

“我幼稚?我丟人?”杜心靈一邊抽了紙巾擦了一把鼻涕一邊憤憤的說。

“那一年,你接到一個電話就和淩墨連夜去北京,難道不是因為嚴肅受了重傷?電視劇也絕不會都是騙人的!人家這樣編,這樣拍,也是有生活來源的!”

“還有,你看沒看你寶貝外甥女寫的那個電視劇啊?那個叫《軍嫂無敵》的電視劇,那女主角多苦啊?我知道我隻是個市儈的女人,我沒那麼高尚,我隻想過點安穩的日子……可是我的果果……”

寧二爺無奈的歎了口氣:“你說電視劇就說電視劇,你扯到果果幹嘛啊?果果又不是特種兵。她是飛行員,是海軍航空兵,不會有那樣的危險的,你放心好了。”

杜夫人吸了吸鼻子,哼道:“可是她看上的是個特種兵!就是嚴肅的手下,那孩子你也見過,那年還來過咱們家,而且,我還知道,那孩子現在已經是副隊長了。我告訴你仲翔,我女兒說什麼也不能嫁特種兵。我就不明白了,遠昔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這麼想不開,同意寧可嫁給嚴肅。你看看,嫁給一個特種兵有什麼好?他嚴家的背景深厚,家世高,可寧可沾著什麼便宜了?一年到頭在外邊,不是訓練就是開會,要麼就是執行任務。寧可坐月子他在家裏呆了幾天?有三天沒有……”

“我說你能不能閉嘴啊?”寧二爺有點不高興了。外甥女的事兒他是很心疼,可嚴寧已經已經三歲了,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用?

而且當初……自己也是蠻看好嚴肅的。這小子雖然又臭又硬,但卻是個響當當的漢子。

站在舅舅的立場上說,他當然不希望自己的外甥女嫁給這樣的人。可身為一個男人,他又覺得自己的外甥女也隻有這樣的真男人才能配得上。

寧二爺被老婆糾纏的不行,也實在是看不下去那雙水蜜桃的眼睛,於是抄起手機來給外甥女打電話。

寧可剛把嚴老和兒子送去北京,順便去九辰集團總部呆了兩天,開完董事會回來,全身的酸痛勁兒還沒過去呢,手機鈴響她理都沒理。

幸好保姆去拿過手機來提醒她是寧二爺的電話,寧可才不得不接起來。

“可可,舅舅有個事兒要麻煩你。”

“舅舅,我最近都很乖很聽話,沒做什麼錯事兒吧,你跟我說這話?”寧可無奈的笑著坐起來靠在床頭,抬手理了理紛亂的長發。

“是寧果的事情。你舅媽這幾天想女兒想瘋了,每天都抱著電腦看那什麼電視劇,看了就哭,哭了還看,你舅舅我……”寧二爺說到這裏被杜心靈給掐了一把。

“果果不是在海航進修嗎?”寧可很奇怪的問,“軍校生是有假期的啊,再說,舅媽也可以去看她啊。”至於對著電視劇哭嗎?

“我打過電話了,海航那邊說她參加什麼演習去了?牽扯到軍事上的事兒,你舅舅我這個平頭百姓就問不出什麼來了,你幫我打聽打聽,他們這演習什麼時候結束啊,等結束了,趕緊的叫果果回來一趟,我這兒天天守著個孟薑女,是真的……嘶——”寧二爺話沒說完,大腿上又挨了一記九陰白骨爪。

寧可全身的疲憊都被寧二爺那一聲倒抽冷氣給弄沒了,差點對著手機笑起來。

之前她一直對那位舅媽不冷不熱,但自從有了小嚴寧,這三年來舅媽幾乎每天都跑過來幫她照顧孩子,她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與日俱增,已經儼如母女。

電話切斷,寧可握著手機想了想,調出某個號碼撥了出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Sorry……”

寧可無奈的笑了笑,心想舅舅說他一個平民百姓找不到寧果所以請她這個軍嫂幫忙,可她這個正牌的軍嫂又有什麼好辦法?軍官大人的手機一樣被屏蔽了信號啊。

與此同時,華夏遼闊的海疆上,一場空前盛大的演習正在拉開序幕。

這次演習不光是場麵大,級別高,參與軍種繁多,而最最重要的是,它的紅藍方實力對比前所未有的接近。這樣的接近讓它看起來變得不那麼像一場跨海登陸的團體操練,而有那麼一點接近於一次立體式的登陸攻防演練。

挺好!嚴肅忍不住嘴角翹起。這樣的笑臉混在一群神情肅穆的軍人中間看起來多少有些突兀,一些擦身而過的軍官開始回頭審視他的姓名牌。

嚴肅迅速收斂了笑意,他轉身四望,眼前星光燦爛,閃爍的金星們聚集在一起,身邊圍繞一圈又一圈的四聯星宿。

此刻,嚴大校身為墨龍大隊的大隊長站在這裏,身上沒有半張紙一支筆,任何一點電子產品。因為接下來的幾天,在這間屋子裏發生的任何事在理論上都是機密,不該被外人知曉,甚至包括他自己在內。

東海艦隊副參謀長聶偉箴少將從嚴肅的身後走過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聶將軍好!”嚴隊長立正敬禮,整個人拔得筆直。

聶偉箴笑著拍拍嚴大校的肩膀,手指不經意間在那四顆星上拂過,戲虐的笑著壓低了聲音:“你小子!把這一屋子人的眼都晃瞎了。”

嚴肅痞氣的一笑,低聲說道:“那也是頭兒您栽培的好唄。”

有人湊過來跟聶少將打招呼,聶偉箴把嚴肅介紹給眾人認識。

三十五歲的大校,來自海軍特戰隊神秘而令人向往的地方。這兩點足以讓嚴肅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更何況他還有一個發人深思的姓氏。

這年頭,錦上添花是眾人喜聞樂見的事情,嚴大校晃瞎人眼已成事實。雖然這不是他最初想要的。

跟眾人寒暄過後,嚴肅趁便往一旁退,想找個安靜的角落去抽根煙,卻被身後的人拉了一把。

“咦?”嚴肅驚訝的回頭,看見自己西北軍區時的連長,現任西北軍副司令譚昌軍正皺著眉頭猶猶豫豫的打量著自己,於是戲虐的笑著問:“老連長,您這才多大歲數啊,眼花了?”

“姥姥的!”譚師長老兵痞出身,張口就是髒話,“你小子怎麼長成這樣了!又黑又瘦的,海陸很苦吧?不行就回來啊,老子一直想著你呢。”

這次軍演西北軍方麵隻派了空中部隊參與,譚昌軍隻是列席觀摩,心態非常的輕鬆。

時間還很寬裕,嚴肅被拉到一邊敘舊,譚昌軍把嚴肅從頭到腳拍了個遍,強烈表達了你小子吃裏扒外、見利忘義、舍棄舊主的不良行徑。

閑話扯了幾句,話題漸漸深入,譚昌軍問起墨龍的現狀,嚴肅挑能說的盡可能介紹了一些,惹得譚副司令羨慕不已。嚴肅連忙安慰:職能不同,定位不同,自然會有差異雲雲。

其實嚴肅自己也知道,墨龍的編製與一個旅相當,每年的經費資源也是相差無幾。可是墨龍上下滿打滿算不足一千人,一旅往少了說也有六千多人。

而為重要的是,墨龍唯戰鬥力論,所有資源全部向下傾斜,關注在每一個戰士的裝備與訓練上。

之前聶偉箴的資曆過人,上層人脈通達,來來往往虛耗苛扣的錢就少,而且基地最初的建設規劃夠合理,這些年都沒有翻建什麼。如此一來狼崽子們自然財大氣粗,手上不缺。

這次演習的總導演部占據了整層樓麵,各個作戰研究室分門別類各司其職,最終數據都會彙總到大會議室的中央服務器裏。

演習還沒有正式開始,但是禮堂裏已經塞滿了人,一邊是忙忙碌碌的信息處理中心,一邊是前來觀摩學習的各級軍官們。

四圍懸掛下來的LCD屏與投影屏幕實時的變換著最近情況,會議廳中央的大型電子海圖安謐的靜臥,泛出淡淡的藍光。

類似這樣的跨海登陸演習套路都是差不多。

第一步,製空權、製海權、製電磁權的爭奪。

第二步,特種登陸。

第三步,大規模占領。

當然戲法人人會變,花樣各有不同,一次一次的演習也不過是為了讓這些花樣更細膩更流暢有效。

羅小傑領著一隊人馬投奔藍軍,已經於一周前出發。

兩天前黃海艦隊的兩棲偵察營則由他們的副營長沈劍清帶人上了潛艇,他們將在演習開始之前從海麵以下摸進敵軍陣地,完成關鍵軍事目標的偵察與引導工作。

童雲驍是最晚走的,他的狙擊小組將要跟南海艦隊的安長珺一起在第二階段完成直升機機降式登陸,定點清除諸如指揮所、水電油氣供應站等等戰略要地。

嚴肅看了看表,沈劍清的人馬應該已經上岸了,童雲驍還在整裝待發,羅小傑在靜候來犯……而他自己將獨自坐在這間風雨不侵的禮堂裏,觀看這一整場虛擬的戰鬥。

一時間,嚴大校覺得骨頭縫兒裏翻出一陣癢。那種不著邊際的,莫名其妙的癢。

身上的每個細胞都渴望著戰鬥,渴望一場痛痛快快的戰鬥,而不是坐在這裏聆聽某個解說員嘴裏的一些數字,或者某個將軍的幾句點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