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世事艱辛,惟願愛的容易(1 / 3)

向晚:世事艱辛,惟願愛的容易

向晚:世事艱辛,惟願愛的容易

容向晚永遠也忘不了他們初次相遇的情景。

Emir的格子襯衫外穿了一件藏青色的羊絨背心,就那麼隨意的坐在公園的草坪上,一手撐著草地,一手捏著一杯紅酒。

容向晚抱著剛買了不久的豆豆出來散步,豆豆是一隻可蒙幼犬,白白的小小的,很可愛,總是閑不住,喜歡亂跑。這是她孤獨的求學生涯中的一點小歡樂。

豆豆當時不知犯了什麼神經,扭著肥屁股跑去了那個男子的身旁,前腿一抬撲到了他身邊的那瓶紅酒。

酒香四溢,容向晚從酒香中辨別出來,那大概是一直柏翠。於是她趕緊的過去道歉。

當時的Emir有一雙明亮的不可思議的眼睛,卻帶著難以言說的孤獨。容向晚被他看了一眼,心就莫名的揪痛。

容向晚對著那樣的眼神連聲說對不起,竟然忘了自己身在倫敦,對方不一定能聽得懂中文。而Emir竟然隻是笑了笑,張口說中文,誇她的小狗狗很可愛。

容向晚倍感親切,立刻話多起來。兩個人談的很開心,然後為了表示歉意,容向晚邀請Emir去自己租住的公寓裏,說給他烤曲奇,算是賠禮道歉。

顧易銘卻笑著說,你不如給我烤個蛋糕,今天是我的生日呢。

容向晚自然連聲說好,並保證要烤一個最美味的蛋糕。

那天是九年前的十月七號,是容向晚第一次離開家那麼遠,去倫敦讀書的第一個周末。

而那個生日蛋糕也的確是顧易銘這輩子吃到過的最美味的蛋糕。

第二天下午兩點,宿醉醒來,頭還隱隱的脹痛,顧易銘什麼都沒吃,隻帶了一瓶礦泉水出門。

十幾分鍾後,一輛銀灰色帕薩特停在愛彌兒西餅屋門口的,穿了一件格子襯衫的顧少靠在駕駛座上,懶懶地抽著煙,默默地看著進出西餅屋的顧客:先有兩對情侶,接著是一個牽著小女孩兒的年輕媽媽,幾分鍾後,又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他們出來的時候都拎著有愛彌兒標識的粉紫色的袋子,裏麵裝著的是各式各樣的西點。

顧易銘知道那是世間最美味的食物,那甜美的味道曾經讓他挑剔的味蕾為之迷戀,經久不忘。

兩點五十分,容向晚按時從西餅屋裏出來,然後不出意外的看見停在自己那輛代步車旁邊的帕薩特和倚著車門站著的男人。

其實顧易銘也知道,自己這樣冒冒然的跑過來盯人實在不是什麼明智之舉。他應該先去把之前的事情弄清楚,知道自己離開後容向晚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的腿是怎麼回事,她的失語又是怎麼回事。

隻是他等不及,也管不住自己那顆心。

他活到三十二歲,曾經有過無數次生死關頭,接受過最嚴苛的密工特訓,是一個優秀的密工,有著一顆比鋼鐵還堅硬的刀槍不入的心。

但所有的這一切都在他看見容向晚的那一刻粉碎,化為齏粉塵埃,隨風消散。

在她的麵前,不管他多強悍多了不起,也隻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男人。

他渴望她的溫言軟語,渴望她馨香美好的懷抱,渴望呆在她身邊,忘掉一切血雨腥風爾虞我詐,隻是那麼安安靜靜的守著她,做一個普通的男人。

她緩緩地走過去,在顧易銘麵前站定後,微微點了點頭。

“向晚?”顧易銘對容向晚的主動有些驚訝,但又在意料之中。他敢肯定她一定還記得他,那些狗血的失意情節絕逼隻是小說裏胡謅的。

我上你的車?容向晚對著顧易銘打出手語。

顧易銘立刻熱血沸騰的拉開車門,並細心的伸出手去護住她的頭頂,輕聲叮囑:“慢點。”

容向晚坐在副駕的座位上後,顧易銘屁顛屁顛的跑去駕駛位上,安全帶都沒係,直接發動引擎,並關切的問:“是不是去少年路小學?”

問完之後,顧少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

一向頭腦精明從無漏洞的家夥,腦子是被馬桶擠了還是怎麼樣,居然會問這樣的問題?

什麼少年路?什麼小學?你怎麼知道的?!

容向晚卻沒生氣,隻是微笑著朝顧易銘點了點頭。

顧易銘暗暗地鬆了口氣,把車子開出停車位朝著小年路小學的方向駛去。

路上,容向晚一言不發,安靜的坐在車裏猶如不存在。

顧易銘卻如履薄冰,在心裏盤算著如何開口問她這些年過的好不好,卻再開口之際選擇閉嘴。媽的!問什麼問,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話不能說,腿又是這個樣子,能好嗎?能好嗎?!

所以顧易銘識相的閉嘴,安安靜靜的把車子開到了少年路小學的門口。

你在這裏等,我去接孩子。容向晚用手語表達了自己的意思之後,推開車門緩緩地下車。

顧易銘很想跟她一起去,但還是理智的選擇了聽話。

這種時候,一定要聽她的話,她說一自己決不能說二,她說往東自己決不能往西。他甚至在心裏一遍遍的罵自己,這麼好的女人不僅為你生了兒子,還為你的兒子付出了最寶貴的健康,顧易銘你這混蛋還有什麼理由不聽她的話?

顧易銘下車,靠在車門上等了十來分鍾,這期間他打了兩個電話。

一個打埋在Q市的暗線,拜托他去查容向晚這幾年的事情,另一個電話打給了張碩,谘詢當了兩年多父親的張處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當爹的應該給兒子準備什麼樣的見麵禮。

他這個問題太突兀,以至於電話那頭的張處長半天沒反應過來:“給兒子還用得著見麵禮?你丫把尿片奶粉什麼的準備好不就得了?噢,對了,你是說給幹兒子吧?嚴老大家的兒子神馬都不缺,你幹脆與直接給銀行卡就得了。”

“不是幹兒子。”顧易銘皺眉,“大碩你靠譜點兒好吧?趕緊的替我想想,這是個很重要的問題。關係到兄弟我的後半輩子。”

“我靠譜點兒?小銘銘你有沒有搞錯?我勸你還是先靠譜點先把你老婆的事情搞定了再去搞兒子,這是自然科學規律,沒辦法顛倒順序,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