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大部分都很貧窮,沒有出路,如果有出路也沒有人願意出來賣力氣,給了他們錢,卻封了他們的路。
薑淑桐呆呆地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
不是她想當救世主,而是她從小也在爸爸的工廠裏見過這種人,一家人睡在一張床上,為了糊口拚命工作,一家四五張嘴吃飯,掙錢的人隻有一個。
這種景象,薑淑桐有很多年都不敢想,想起來就虐心。
可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那是顧明城的公司,他做什麼決斷自然有原因,薑淑桐不能過問。
可對這些人進行培訓也不成嗎?畢竟每個人賺錢都那麼不容易。
不過,她隨即低頭苦笑,培訓是要花大錢的,這不符合爭取工人最大剩餘價值的理念。
資本家!
嗬,他終究是一個資本家!
心狠到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
心狠到讓她心涼。
本來薑淑桐還想把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放到自己身上,認為全是自己的錯。
陸之謙該死,薑雨薇活該被強奸,這些人活該被清退——
薑淑桐向來反對以暴製暴,不過顧明城好像很喜歡。
薑淑桐覺得,在這方麵,她和顧明城沒有共同語言。
想了好久,她還是給發了一條微信:就不能對這些人進行培訓嗎?已經冬天了,他們去哪裏找活兒幹?一個人不工作,一家人就會餓死的!
顧明城是在薑淑桐上了飛機以後,才打開的微信,看到她走了。
他回:你看到哪個CEO曾經對公司的底層員工進行過培訓?
這句話,薑淑桐無語了,是她太幼稚,和CEO的思想不在同一頻道。
她雖然感到這句話顧明城賭氣的成分很多,不過她沒想太多。
是她婦人之仁,覺得陸之謙的死太過殘忍,是她覺得薑雨薇被強奸,觸及到了一個女人的隱私。
而且,薑淑桐篤定,即使薑雨薇再恨她,再挑撥她和顧明城的關係,她也絕對不希望看到薑淑桐被強奸。
無論如何,姐妹之間,還是要有點兒情誼的。
而且,這是做人的底限。
這種底限,她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那個人,不是不明白,是真的心狠!
薑淑桐低下頭去,開始有點兒懷疑自己的選擇了。
本來上海兩三天就完成的工作,她呆了好幾天,還沒有完成。
就是懶懶的,不想走。
而那個人,在她心裏,慢慢地收縮,成了一個核,四角尖尖的核,隻要想起這個人的隻言片語,點點滴滴,這個核就在她的心裏滾動,滾得她五髒六腑都疼痛無比。
薑淑桐並不知道她愛顧明城已經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而他的這些做法,讓薑淑桐不能釋然,可她知道自己也勸服不了他,心裏竟然生了退卻的念頭。
她本來也不是一個堅強的人,沒有堅實的後盾。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的是,顧明城是在看到她和徐茂慎的這段視頻之後,才痛下的殺手。
本來打算讓人給這些人培訓一下的。
世間所有的陰差陽錯都是因為有緣無份。
那些所有命定的緣分,纏綿的過往,和所有的分開,除了旁人的挑撥和誤會,想必還有更深層次的東西吧。
這一切人間聚散,向來不遂人願。
隻是那時候的顧明城和那時候的薑淑桐還身在其中,看不清楚他們未來的道路究竟是怎樣。
因為薑淑桐的“桐”牌的服裝,已經開始在工廠生產了,她也讓海城那邊的工廠打包來了一些拿到店裏來賣,竟然效果還不錯,這增加了她很多的信心。
正在她興高采烈的時候,徐茂慎來上海了,來到了她的店裏。
薑淑桐不明就裏,不知道徐茂慎是來幹什麼的。
徐茂慎說知道“桐”已經開始銷售了,特意來告誡薑淑桐去把商標注冊了,否則將來這個品牌成了名牌,會有很多人仿造的。
這些,薑淑桐都不知道,聽到徐茂慎的提醒,很驚醒,也有些後怕,幸虧這個名字還沒有用太久。
然後徐茂慎一步一步地和她說了該怎麼注冊,去哪裏注冊,要提供哪些材料,一一和薑淑桐說了,薑淑桐心裏有了底。
薑淑桐臨去注冊以前,對著徐茂慎說了一句,“謝謝你啊,徐大哥。”
徐茂慎愣了一下——大哥?
不過他又隨即苦笑,大哥就大哥吧,這一輩子也沒想著和她怎麼著。
注冊商標的這幾天,徐茂慎一直在酒店住著,薑淑桐有什麼問題就去問他,畢竟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兒麼,太生疏。
“今天我發現,用名字做商標的人不是很多哎,我本來以為有很多人會這麼做的!”那天,在店裏,薑淑桐對著徐茂慎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