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打掃衛生的阿姨。顧先生知道今年春天還在這裏住,那時候幾乎每天都來得。現在他不住了,這套房子我定期來打掃,不過都是晚上,顧先生說這是他和太太的房子,不過太太出國了,他一個人在這裏住!想必您就是顧太太了。”中年婦女打量著薑淑桐。
薑淑桐有幾分沒回過神來。
顧太太?
他對外人稱呼她是顧太太嗎?
他一個人在這裏住?
中年婦女開始打掃衛生了,可能總是一個人幹活,沒人和她聊天,她挺寂寞的,總算抓住了薑淑桐這個傾訴對象,聊起來沒完沒了,當然聊得最多的還是——顧先生。
鍾點工和顧明城見麵的次數不多,不過每次見麵,顧明城都抽著很濃的煙。
這是鍾點工對顧明城的印象。
以前顧明城雖然也抽煙,但是抽得並沒有阿姨形容得這麼厲害。
薑淑桐無法想象這四年,他是如何過的。
這四年當中,她雖然也想他,可她畢竟生了一個孩子,把她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轉移了,大半夜地喂孩子,覺都不夠睡的,還要學德語,畢竟去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很新奇,而且,她要忙於開店,忙於很多很多的事情。
很多時候,她會想起他,便愣了神,心思恍惚。
這四年,他呢?
守著舊時的景物,睹物思人麼?
如果他如她,該是心一層一層地被人剝開的那種疼。
好像這四年來,最悲情的人不是她。
而是他。
忽然心裏滿溢著的都是對顧明城的心疼,對誤解他的愧疚。
她從未覺得自己在顧明城心中有著很重要的地方,可是看到那句“曾似驚鴻照影來”的時候,她的心一下子就被切開了,阿姨的話,似乎也證明了一切。
薑淑桐忽然很想笑,笑自己的小肚雞腸,笑自己想不開。
如果這四年當中,他和自己一樣,那他的處境,該是怎樣堪憂?
薑淑桐覺得,結不成婚,不是他的事情。
阿姨打掃完衛生,和薑淑桐一起離開。
薑淑桐覺得自己今天晚上,自己實在太不可愛了,被小瞿打擊成這樣,差點兒就懷疑人生了。
可是,顧明城,從來都沒說娶她的事情,也是真。
薑淑桐不想去做那個逼婚的人,因為她覺得,男人如果想娶你,怎麼都能夠娶成,如果不想娶你,怎麼催都沒有用。
不管有什麼客觀原因,如果他認為,薑淑桐會這樣沒有名分地跟著他過一輩子,薑淑桐無論怎麼都會氣不平。
她想開了是一回事,可是,他沒有娶她的念頭是另外一回事。
回去的路上,薑淑桐又收到了一條小瞿的微信:你今天來找我,是因為以為是我把房子的事情說出去的吧,其實我沒那麼無聊,我現在自身難保,根本不想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所以這件事情,我覺得可能是顧總自己說出來的。
薑淑桐一邊開車一邊看,嘩地一個急刹車,車就停在了路邊。
小瞿說的對,她沒有必要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
顧明城?
你究竟想幹嘛?
薑淑桐在路邊停了車,定神,隨便翻著手機,一條最新推送的消息,出來了。
說警察局正在調查小瞿這件案子,大家都懷疑曾經送給她房子的顧明城,如果是顧明城,那小瞿的孩子就是顧明城的——
小瞿曾經跟顧明城說過,如果把孩子說成是顧明城的,她絕對不承認這是強奸!不會給顧明城帶來任何麻煩。
這個要求,簡直是無恥!所以,薑淑桐才忍不住氣憤去找了小瞿。
還有,父親都已經舉報了說是喬斯年了,究竟和顧明城有什麼關係?
果然媒體和機關是不同的,媒體都是大麵積炒作和猜測。
如果是顧明城自己主動背了這件事情,那他就等著瞧好了!
薑淑桐有手段治他。
是因為剛才在楓城國際看到的那張紙給了薑淑桐自信麼?還是什麼?她不知道。
小瞿不是說她總是以老婆的身份自居嗎,那她這次還就是想以老婆的身份了,關小瞿什麼事?!
薑淑桐回了半山別墅。
剛進客廳,便看到顧明城從樓梯上走下來,他似乎剛剛洗完澡,上身什麼都沒穿,在拿著浴巾擦頭發。
薑淑桐咬了咬牙,要上樓。
“回來了?”顧明城問了一句。
薑淑桐並不理他,要上樓梯的時候,顧明城恰好走到了樓下。
薑淑桐要和他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