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從薑淑桐離開他四年開始變的,寂寞摧毀了他,那種午夜夢回卻什麼都抓不住得巨大空虛,對即將到來的明天的懼怕,讓他不敢輕易地對薑淑桐說出那種挑逗和體貼的話了。
當年薑淑桐年輕,現在她快而立了,越來越沒有婚姻的保障,她很沒有安全感。
顧明城能理解,看起來以後還真得多哄哄她。
恰好,這時候,一條短信發了過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寫得是:淑桐說了,她不是您的女人。
不想也知道這是誰,景瑞。
這個人,還真把自己當盤菜。
氣話他也信?
本來要回家的,車子竟然忍不住朝著薑曆年家開去。
畢竟她是自己孩子的媽,一直是自己的女人。
……
此時的薑淑桐也沒有閑著,因為小區裏,有一個喪偶的老太太看上薑曆年了。
並且把電話打到家裏來了。
薑淑桐逼問之下,薑曆年就說了,偶然在小區裏看到,這個老太太偶爾會和他說話什麼的,一來二去的,老太太知道薑曆年獨身一人好幾年了,膝下隻有一個女兒,就動了心思,這年頭,老太太也都挺主動的。
電話打過來,薑淑桐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薑淑桐氣得眼淚都出來了。
她一直認為,薑曆年這一輩子,隻能有媽一個女人,媽媽過世了,薑曆年另娶,這無異於是對媽媽的背叛。
薑淑桐並不是那種開明的子女,對待這件事情上很抵觸。
她在德國的時候,還想著,父親身邊一直沒有女人,她心甚慰的,可是眼看著,薑曆年馬上就要二娶了。
薑淑桐坐在自己的房間裏,掉眼淚,不說話。
她一直反對男人再娶,女人再嫁,她認為愛情就是兩個人恩愛到老,牽手一輩子,別人是別人,她家是她家。
以前她是這樣認為的,可是現在,父親已經全然打消了她的自信。
她有一種唇亡齒寒的感覺。
如果有一天她老了,她死了——
薑淑桐不敢繼續想下去。
薑曆年還在門外拍打著她的門,“閨女,爸沒想娶她的意思,她一廂情願。我這輩子也沒打算再娶!”
縱然他這樣說,薑淑桐還是不相信。
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
兩個人都在一個小區,時間長了,保不住將來會發生事情,薑淑桐賭氣,就是想讓父親發毒誓,這一輩子都不會背叛母親。
正在兩個人僵持不下的時候,顧明城來了。
薑曆年看到顧明城來了,慌忙把他拉到了沙發上,說了事情的經過,薑淑桐生氣的原因。
顧明城笑笑,“我來。”
薑曆年繼續敲薑淑桐的房門,“閨女,明城來了,你不讓我進去,總不能不讓他進去吧?”
薑淑桐本來歪著賭氣的頭,便低下來,攪弄著自己的手,很羞惱的感覺:他來幹什麼?
“也不讓我進去麼?”顧明城的聲音傳來。
說得好像他和薑淑桐的關係比和薑曆年更親近一樣。
薑淑桐站起來,開了門,繼續賭氣,坐到床上。
“你管那麼多幹什麼?如果你爸喜歡,讓他娶就是了!”顧明城在勸慰薑淑桐。
薑淑桐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顧明城,他對男人二娶抱著這樣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麼?
薑淑桐執拗地歪過頭去,不再看顧明城。
顧明城看到她這副小女孩的模樣,走到她麵前,扳過她的下巴,“怎麼了?”
薑淑桐是在生父親的氣,可是現在,她在生顧明城的氣。
“我說錯話了?”顧明城彎下身子,與薑淑桐目光對視。
目光中,有著很濃的笑意。
那種眼中帶笑的神色,讓薑淑桐怦然心動。
“原來你對男人二娶持一種無所謂的態度。”薑淑桐的眼睛狠狠地看著他。
“不然呢?鰥夫一輩子?”顧明城現在已經懂了薑淑桐的氣並不單單是對著她父親,而是對他了,他在逗她,他已經很久沒逗她了。
他還是捏著薑淑桐的下巴,彎腰和她平視,那種挑逗,縱然過了六年,可薑淑桐還是受不了。
“就你這副對婚姻的態度,我詛咒你一輩子都娶不到女人。”這句話,薑淑桐是發自內心的。
顧明城就笑,那笑,傾國傾城,也傾了薑淑桐的眼,入了她的心。
“是不讓我另娶?”
“也沒有女人想嫁給你!”薑淑桐臉慢慢地變了緋紅。
明明剛才恨得不得了,可是這會兒,因為顧明城的動作,因為他的這番話,而變成了打情罵俏。
“有沒有女人想嫁給我,我不知道。不過,我想娶誰,你心裏沒數嗎?”顧明城看著薑淑桐的眼睛,那話說得半真半假,帶著挑逗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