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嘴!”南瀝遠對著苗盈九說了一句。
“哥,我哪句又多嘴了?電話這事兒,不是你自己說的嗎?”苗盈九特別委屈。
“上一句!”
“上一句?上一句?哪一句?”苗盈九在想著她的上一句是什麼?南叔?
可這有什麼多嘴的啊?顧念桐不本來就叫南瀝遠“叔”的麼?
想要繼續跟南瀝遠說什麼的,可是南瀝遠的步子已經走遠了。
過了幾天,學校組織春遊,去郊區爬山。
顧念桐體力不錯,爬山不在話下,可因為下山的時候,一個不小心,人仰馬翻,滾了好遠,期間被樹枝劃破了手腕和腳腕,小腿也骨折了,臉上也劃破了一塊皮。
顧念桐從小受的傷就有數,即使這種小傷,也驚動了海城顧家和寧城的顧行疆。
可是把薑淑桐給心疼死了,抱著顧念桐就哭。
顧明城坐在床邊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手撫摸著她的臉,“痛不痛?”
“還成。誰的成長路上還不受點兒傷,這不正常嗎?”顧念桐嘲笑媽的痛哭流涕。
不過,顧念桐還是有點兒理解媽的,前半生流了太多的眼淚,後半生害怕兒女遭同樣的罪。
顧明城和薑淑桐在醫院對麵的大酒店住了下來,為的就是照看顧三兒的傷勢,薑淑桐還特意弄了什麼不留疤的藥給顧念桐的臉上塗。
“女孩子,臉很重要。將來三兒還得給我帶一個好女婿回來呢!”薑淑桐邊塗邊說。
顧三兒有幾分走神。
顧明城低頭輕聲咳嗽了一下。
以薑淑桐對顧明城的了解,他這聲咳嗽,肯定有什麼深意。
“你有事兒瞞著我嗎?”薑淑桐停下手裏的動作,問了一句。
“不敢!”
薑淑桐可知道,這分明是“嘴上不敢,身上很敢”的意思。
“要是敢瞞著我,你這輩子都別想上我的床!”薑淑桐白了顧明城一眼。
顧念桐受傷的消息,南瀝遠已經分別從幾條渠道知道了:校長給他打了電話,畢竟那天顧念桐差點兒從山上跌到懸崖下麵,這事兒已經把全班的同學都嚇了一身冷汗;另外,顧行疆給南瀝遠打的電話。
南瀝遠那天來看顧三兒的時候,顧明城和薑淑桐剛剛回了酒店。
他接到電話,第一時間就趕來了,顧三兒正在睡覺。
她住的是最高級的病房,病房裏麵什麼都有,冷暖適宜,很安靜。
南瀝遠站在顧三兒的床前,輕輕地刮了一下她的臉,“對不起,沒照顧好你!”
顧三兒受了傷的那半邊臉,被她側靠在了那邊的枕頭下,南瀝遠看得不明顯。
顧三兒睡眠很好,這幾天在醫院把臉睡得更加明豔照人了。
南瀝遠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等她下來。
顧三兒醒來的時候,看到南瀝遠在,特別開心,可是想到自己臉上的疤痕,她就覺得無臉麵對南瀝遠。
爸媽在的時候,同學們在的時候,她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可是南瀝遠來了,她開始在意起自己的臉來了。
“你來了呀?”顧三兒看到南瀝遠,忍不住眼神發亮。
“嗯。”
顧三兒的頭還是微微朝著另外一邊,她的目光朝著門口看了看,“她呢?”
“誰呀?”
“就是九兒啊。”
“她忙,沒來!”
顧三兒“哦”了一聲,“其實我沒什麼事,就是我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我以後會很注意,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啦!”
說完,她就笑起來,彎彎的眼睛很漂亮。
南瀝遠一直盯著她看。
顧三兒也一直盯著南瀝遠看。
“南——”顧三兒覺得叫南叔真的好別扭啊,直呼姓名又不好,人家畢竟——結婚了,尊重總是要有的,“南-南總,是我哥叫你來的嗎?”
“對。”
換稱呼了,成了更加疏離的“南總”。
“我哥就是這樣,沒有的事兒也能說出花來。總麻煩您,挺不好意思的!”顧三兒說道。
仿佛在顧家整南瀝遠的人不是她,仿佛曾經讓南瀝遠趕緊滾回來的人不是她。
她曾經和南瀝遠那麼親密無間,如今卻這般疏離。
因為他結婚了!
這種疏離,南瀝遠也聽出來了。
“你麻煩我,不是應該的?”他說。
“以前是我不懂事。我都二十歲了,總要有分寸的。”顧念桐又笑著說了一句。
那種笑,天真無邪。
所以,誰說顧明城的女兒驕縱任性,該有的分寸,她全都有,不但全都有,而且情商極高,小心翼翼地避開和南瀝遠這個“已婚男人”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