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顧明城又輕笑,他一隻手輕輕敲擊著桌麵,“南瀝遠哪裏不好?他人品不差,長得也好,謀略和成就已然超過當年的我。我一心想把寶貝女兒嫁給他,有什麼錯?這種人中龍鳳,隻配當我顧明城的女婿。三兒傻乎乎的,我不使點兒手段,怎麼成?南瀝遠顧及到三兒的出身,她的年齡,她的身份,動作含蓄,我不想他成為當年的我。就這樣。”
“那你顧及到你老婆了嗎?不想成為你,上門去調戲別人的老婆嗎?我看南瀝遠在這一點上,做得比你好得多!”薑淑桐要被氣瘋了,也不曉得怎麼就替南瀝遠說上話了,“還有南瀝遠有過一個女人,這種人,配不上三兒!”
顧明城沒說,南瀝遠的那個女人就是三兒。
這一點,他在通過和南瀝遠的談話,已然知曉,南瀝遠也明確告訴他了。
如果告訴了薑淑桐,想必薑淑桐又覺得自己的心頭肉被人偷走了。
“那你兒子還有過好幾個女人呢!杜金明是不是也該找我說,他配不上杜箬?”顧明城反擊得相當快,以至於薑淑桐有些目瞪口呆。
“你—你怎麼知道?”
“同為男人,看出來的!”
薑淑桐底氣就有幾分不足,“總之,這件事情,我很生氣,今天晚上——”
“不上你的床?”
“對?”
“你也知道,我每次都是想上就上,你也奈何不了我。”顧明城那種遊刃有餘的目光,調戲的口氣,那是一種讓隨便一個女人看了都為之動容的性感。
這種性感,薑淑桐已經把握了好多好多年。
她很明白,顧明城的這個“上”字包含的是什麼。
顧明城的手剛剛撫上薑淑桐的肩膀,就被薑淑桐一把打開。
顧明城一下子把薑淑桐壓倒在床上,手從她的衣襟下麵滑了下去。
薑淑桐覺得,她自己真的如舊時女子那樣,封建,聽男人的話,她的男人強壓住她,她就沒有那麼大火氣了。
薑淑桐覺得,自己真的好賤的,連自己女兒的終身大事都解決不了,被顧明城一步一步地玩弄於股掌之中。
……
江城,夜。
顧三兒坐在床上,看著窗外雨幕潺潺。
她一周沒給南瀝遠打電話,南瀝遠也沒給她打電話。
她知道南瀝遠是想讓她想清楚。
說實話,沒和南瀝遠聯係,她心裏挺謊的。
喬喬已經知道顧念桐結婚了,她反正挺開心的,說總算蒼天保佑,我們可都覺得南叔和你很配。
顧念桐在很正經地分析自己的內心:除了他讓她覺得叔的溫暖和依賴以外,她對南叔不反感的,不但不反感,還很喜歡,她到現在都記得看了南叔全身後的感覺,顧念桐清晰地記得,好幾次,她和自己的身體接觸,她都覺得很開心,若是別的男人,一碰自己,她就會炸毛。
既然婚都結了,那就試試吧。
重新定義一下這段關係,她是妻子,他是丈夫!
顧念桐的手機拿起來,馬上就快五一了,可能過了這個五一,天就會正式熱起來,要穿裙子了。
隻是這樣一個下雨的夜,無端讓人覺得了淒涼。
那頭電話很快就響起來,是南瀝遠清晰的“喂”字,帶著讓顧念桐心安的溫暖。
之後,電話裏寂然無聲。
顧念桐和南瀝遠的聲音,在電話裏清晰可聞。
“南瀝遠,我想你了!”顧念桐悠悠地說了一句。
南瀝遠站在自家的窗前,他一手抄兜,看著窗外的雨下得很大,並沒有覺得這句“我想你了”有多麼興奮,隻是覺得感慨萬千。
“想我了,不給我打電話?”南瀝遠的聲音,帶著對顧三兒的寵溺,還有一種含著愛的責備。
“我最近很忙啊。馬上就五一了,我們換了新的數學老師,挺好的——”顧三兒一直在和南瀝遠說著學校裏最近發生的事情,有時候是挺開心,有時候很生氣,就這麼和南瀝遠講著,不知不覺地說了兩個多小時,直到手機沒電。
南瀝遠一直在很認真地聽著,一直在笑,或者穿插幾句。
這些年來,他從來沒有耐心,聽誰說過這麼多的家庭瑣事,家長裏短。
工作很忙,大家都直挑重點。
好像從小到大,也從來沒有人聽過顧念桐說過這麼長時間的話。
她也從來沒在誰麵前,這樣有興趣地傾訴過兩個多小時。
當然,除了她的父母和哥哥。
顧念桐覺得了一種被信任。
她也很信任他。
無論是這之前,還是這之後,再也沒有一個成年人,這麼認真地聽顧念桐說話了。
天上地下,他是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