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包,脫了外麵的衣服,走進了廚房。
喬悅然一直在切菜,沒聽見,心裏想著,錢應該從哪裏來?
沒聽見後麵的動作。
苗盈東站在他的身後。
菜切好了,她要把菜倒在菜盆裏麵,再洗一遍。
刀還在手裏,苗盈東的身子往旁邊側了一下,他的手要撐在流理台上。
喬悅然沒看到,刀嘩地一聲,然後,她看到了鮮血直流,幾乎一下子就把菜盆染紅了。
她“啊”了一聲。
今天下午想的事情,心裏的委屈怨恨,隨著苗盈東手的流血,統統都哭了出來。
好像苗盈東的鮮血打開了她身體的一道口子,她再也繃不住了。
他把苗盈東的手傷成了那樣。
菜悉數都落到了地上,喬悅然把苗盈東的手拿過來就在水龍頭下麵衝洗,一邊說道,“苗先生,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一遍抽泣,一邊說道,眼淚卻像止不住的洪水。
給苗盈東把手上的血都衝洗掉了,她拉著苗盈東的手,讓他坐到了沙發上,她又去找了消毒棉簽,消毒水,還有紗布。
苗盈東坐著,她跪在他麵前,給他擦手,她傷了他四個手指頭,右手,其中有一個手指頭,傷口很深。
她一邊拿棉簽蘸著,血一邊汩汩地往外流。
如同她的眼淚,怎麼都流不幹淨。
苗盈東一直不說話,看著她。
總算都弄好了,把他的手指都包上了紗布,喬悅然眼淚汪汪地抬起頭來,問到,“苗先生,還疼嗎?”
“疼!”
喬悅然萬分歉意地低下頭,一直在低聲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剛才跪在苗盈東麵前,是因為給他上藥時候方麵,現在,她還保持著剛才的動作。
苗盈東的右手傷了,他的整隻左手扣住了喬悅然的腦袋,強迫她抬起頭來,麵對自己。
喬悅然的眼睛,既堅定又誠惶誠恐。
“怎麼了?”他問。
“沒什麼。”喬悅然回答。
這件事情,她已經打定主意,不告訴苗盈東了!
畢竟第一次給了他,第二次肯定賣不上那麼多錢了,而且,苗盈東對非處女沒有興趣。
再說,他上次給她的錢,基本上可以買斷她的一生了。
“真沒什麼?”他又問。
喬悅然又點了點頭。
苗盈東看了廚房裏的狼藉一眼,說了句,“今天晚上去外麵吃。”
“那苗先生,你要出去吃的話,我先走了!”喬悅然有些心不在焉。
“站住!把廚房先收拾了!”苗盈東皺了一下眉頭。
喬悅然這才恍然大悟,去了廚房,把東西弄整齊了。
“手傷了,沒法開車了,今天晚上沒法洗澡。好多事情都幹不了,你真的預備一走了之?真不負責任。”苗盈東從鼻子裏哼了一下。
喬悅然想想也是,偏偏他傷到的還是右手,也不知道明天上不上的了班。
喬悅然看到苗盈東的手又滲出來血,她很焦躁地皺了一下眉頭,畢竟這是她闖的禍,隻要流血,她的心就不消停。
喬悅然把他的紗布摘了,重新給他纏上了紗布,這下更厚了,什麼都幹不了。
兩個人上街,苗盈東在前,喬悅然在後。
過馬路的時候,喬悅然雙手扶著苗盈東的胳膊。
苗盈東側過眼來,“怎麼?我老到需要你攙扶的地步了嗎?”
喬悅然呆呆地看著他,“不是因為這個啊。因為你的手不是傷了嗎?我怕萬一有什麼事情,你不方便。”
好像為了證明,的確不是因為苗盈東老了,喬悅然攬他的胳膊又緊了緊。
“占我便宜?嗯?”苗盈東又說。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過了馬路,喬悅然果斷地鬆開了他的胳膊。
去了飯店,是苗盈東點的菜,沒有征詢喬悅然的意見。
把菜單遞給服務員以後,苗盈東對著喬悅然說,“你是雜食動物,吃什麼應該無所謂的吧。”
反正,她最初的理想,填飽肚子就行。
“是無所謂啊,我很少在外麵吃飯。”喬悅然環視四周,“這樣高檔的飯店,我從來都沒有來過!”
“果然,自己當一個好廚子,也是有好處的。”苗盈東意外地沒有接“窮”的話茬兒,表揚起喬悅然來。
喬悅然低頭笑了笑。
“飲料還沒點,想喝什麼?女孩子的話,小九愛喝火山岩芝士烤奶茶。也給你點一杯?”苗盈東隨手翻看手裏的飲料菜單。
喬悅然的身子往前靠了靠,很認真地問了一句,“什麼叫火山岩芝士烤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