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不來看您?”經曆過許世安的事情,邱東悅覺得,許世安說得很對,千般萬般,活著最重要,對父親的恨已經消了,她現在希望父親活得好好的。
邱鳴鶴尷尬地笑笑,“我不是怕麼!”
邱東悅覺得肚子很疼,邱鳴鶴說,“別是吃壞了東西,這裏是醫院,快去查查。”
邱東悅心想,也對,就去了。
先去了內科,她指了指痛的位置,小腹,醫生說,內科沒事,你去婦科看看。
邱東悅覺得挺奇怪的,她一直也沒有婦科病啊,怎麼會這樣?
去看了,醫生說:懷孕了。流了!
原因很簡單:悲傷過度。
如同一個晴天霹靂一樣炸響在邱東悅的頭頂。
那一刻,她害怕,她害怕苗盈東。
畢竟這個孩子是他讓她懷上的。
苗家的第二個孩子——
就這麼被她的不經意和無所謂流掉了。
醫生說,要迅速手術,把胚胎取出來,以免傷身體。
喬悅然木木呆呆地交了錢,上了手術床。
明明打了麻藥,可她還是感覺到和胚胎剝離時候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疼,還有冰冷!
苗盈東——
他的孩子!
她心裏很亂,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
動手術的時候,眼淚流滿了枕頭。
她覺得自己真是喪門星啊,竟攤上這些事情!
苗盈東看似每日雲淡風輕,那是因為他容忍點很高。
邱東悅清晰地知道,這一點,孩子的事情,他是不會容忍的。
而且,她還是因為許世安的過世,這個孩子才流掉的。
邱東悅在床上躺了一天,晚上她就回了苗盈東的家。
家裏的密碼她知道,開門以後,她就看到苗盈東坐在沙發上。
回去的時候,是下午八點,天色不明也不暗,在房間裏,看不清晰。
她看不清楚他的眼睛。
很好。
他還沒有開燈。
想到要和他承認這件事,她就頭皮發麻。
苗盈東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一手在輕撫著下巴。
邱東悅站在離他很遠的地方。
她並沒有看苗盈東,因為她不敢,她隻敢盯著苗盈東身後的牆壁。
一來,她不敢看他的眼,二來,她流掉了他的孩子。
她站在客廳中間。
“回來了?”他看似優哉遊哉地問到。
“嗯。”
“考完了?”他又問,“不是就考一天?今天去幹什麼了?”
“我今天,去——我流產了!”邱東悅心想,怎麼也捱不過這一關,早晚要說。
早死早托生。
苗盈東的手緊緊地握了一下,緊緊地皺了一下眉頭。
他的心髒似乎驟停了一下。
本來覺得許世安過世了,她過去一下,就算是騙他,他也可以原諒。
畢竟年紀小,他都三十五了,不可能和一個二十三的小姑娘計較。
可是頃刻之間,他就恨透了她。
“再說一遍!”如同寒冰的聲音。
“我—我流產了。”
苗盈東的聲音開始帶滴水成冰笑,“怎麼流的?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