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邱東悅厲聲嗬斥了晟一聲,接著開始坐下來吃飯,臉漲紅,沉默不語,吃雞蛋,吃麵包。
自己以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被這句話泄了底。
明明都已經說了“你好,Ethan”,兩個人都結局了。
可是現在又開始不平衡。
邱東悅很氣惱。
晟看到姐姐生氣了,也就不說話了!
兩個人好像配合挺默契的。
邱東悅一邊吃飯,一邊對苗盈東提出了一個不情之請:“吃完飯,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今天周六,你周六向來沒事,能不能幫我看看孩子?我中午,最晚下午就接他走。”
“我成了給你看孩子的了?”
“你如果有事,就算了。許媽媽今天上班,沒時間。”邱東悅說話的時候,一直低著頭。
“和你一起回來的那個小夥子,叫什麼來著?怎麼不讓他看?”
“他—他和我一起去辦事!”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答應?”
“你也可以不答應。我再想辦法,隻是覺得他就在這裏,和你認識了,再待上半天,應該沒什麼問題!”
“答應了!”
“謝謝!”
吃了飯,邱東悅就換了衣服,打車出門了。
資料都是宋陽帶著。
她要去一個客戶的家裏,是以前邱鳴鶴給她資料上的客戶,這個客戶對於打開美國市場很有幫助,這是她第一次回美國來,麵對客戶,特別忐忑。
畢竟是上門推銷自己的東西,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心理素質的。
推銷這件事情,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這需要強大的心理素質和麵對拒絕的心,邱東悅挺緊張的,宋陽之前說了,這個客戶他陪邱東悅一起來,畢竟是第一次嘛,邱東悅沒有經驗,他會全程都看著她。
可是這個客戶人家一聽說是邱家的人,人家根本就不見。
邱鳴鶴早就過世,邱家的船廠也早就成了徐倩的產業了。
而且,麵對的又是毛都沒長齊的邱東悅。
人家五十多歲的人了,總不能和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談生意,即使宋陽跟著也沒用。
邱東悅吃了一個閉門羹,很悲觀。
她站在離這個客戶家裏不遠的地方,茫然地看著遠方。
“你一個女孩子,何必那麼大的野心呢?你在你哥的公司裏,什麼沒有?你非要吃這種苦是要幹什麼?”宋陽問到邱東悅。
“你不懂!”邱東悅執拗地說到,“這是人格!”
“什麼人格?”宋陽理解不了邱東悅。
在委內瑞拉的時候,他曾經明裏暗裏和邱東悅表達了好幾次他的意思。
再說了,兩個人離得近,他以為近水樓台,追上邱東悅是遲早的事情。
不過邱東悅,油鹽不進。
邱東悅像是一頭不解風情的牛一樣,整日埋首在自己的傷心,自己的事業上,根本不理宋陽。
而且,宋陽發現,他理解不了邱東悅,他理解不了她的野心,也理解不了她的目標,這就造成了兩個人說話常常不在一個頻道上。
邱東悅跟他說話的時候,總是冷著臉,有一種“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哉”的感覺。
當然,宋陽是燕雀,邱東悅是鴻鵠。
“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如果這七苦不嚐了,這不是真正的人生!我現在正在嚐的是求不得!”邱東悅說到。
“那你的愛別離是跟誰?”宋陽又問。
“你懂的,不要問!”邱東悅打車回家了。
晟在苗盈東的家裏,非常安靜地坐在桌子旁邊看著桌子上的機械鍾擺。
金屬小球球來來回回地蕩著,晟覺得非常非常有意思,也跟著蕩。
苗盈東坐在沙發上看書。
晟側趴在了桌子上。
“晟,你姐姐在國外的時候,經常哭嗎?”苗盈東坐在那裏,似乎不經意問到。
“嗯。不過我姐姐,哭過了,就去打拳,很厲害的!”
“你姐姐說沒說過她為什麼哭?”
“沒說!我姐姐從來不說。”
苗盈東便不再問了。
這次邱東悅回來,他也發現了她的很多改變,眉目中間更加堅定了,似乎有了說一不二的力量,以前的時候,也隱忍,可她畢竟力量有限,這次,應該是出去一趟,翅膀更硬了。
他不懂,她想要過怎樣的人生。
晟忽然看鍾擺看得有點兒煩了,走到了苗盈東身邊,說了句,“苗叔叔”。
接著他抱住了苗盈東的腰,可能時間長了,邱東悅還不回來,他需要親人了。
苗盈東先是往後撤了一下子,他還不適應和陌生人的這種隨意擁抱。
晟並不鬆開他。
苗盈東第一次被這麼大的孩子抱,下巴,心裏,竟然都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