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什麼時候走啊?”邱東悅問到。
苗盈東轉過身來,看著邱東悅,“你是想我走還是不想我走?”
邱東悅雙臂放在身後,“也沒有想你走,也沒有想你不走,就是覺得定家具這事兒,消耗時間很長,可能時間短了,辦不成。”
“你多慮了!不過我一句話的事兒。”苗盈東說到,“把你房子的鑰匙給我,我讓人丈量尺寸。”
長久,邱東悅“哦”了一聲,把鑰匙掏給了他。
不過說實話,邱東悅挺舍不得苗盈東走的。
畢竟在她的世界裏,從小到大沒有親人。
她曾經和苗盈東朝夕相處,有過最親密的關係,所以,如果苗盈東要走,她是相當難過相當失落的。
她的神情,落到了苗盈東的眼裏。
他從邱東悅身邊走過的時候,說了句“看起來你是不想我走!”
唇角上揚的樣子。
“我——”邱東悅剛想說,“才沒有!”
可是忽然想起來他曾經說過的,她總是撒謊的事情。
小女子的羞於承認也被看作是撒謊的範疇了,自從他說,她也覺得撒謊確實是一種很不好的品質,便說,“是啊,就是不想你走啊。”
苗盈東一直在前麵走,邱東悅在後麵跟著,邱東悅看不清楚他是什麼樣的表情。
上了車以後,苗盈東說,晚上讓邱東悅把熏香給他點上。
邱東悅慢慢地轉過頭來,用不可置信的神情問到苗盈東,“您連熏香都不會點哪?”
“不會!”苗盈東靠著車窗,不但不覺得丟人,反而覺得挺榮耀的。
“那我晚上八點鍾去啊。”邱東悅說。
“好。”
兩個人一起回了明氏,邱東悅去找晟,看看晟今天怎樣。
下午顧二回來,苗盈東和他一起去食堂吃飯。
“顧二,你路子野,人脈廣,認不認識賣家具的?”苗盈東問到。
“哥你諷刺誰呢?”顧二邊吃魚邊說。
“我說真的。你哥來了委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小媳婦兒。”顧二笑。
“再說委內我十幾年沒來過了,能有什麼關係?幫幫你哥。”這是苗盈東口中第一次說出“幫幫”這個詞兒。
在顧二的眼裏,苗盈東可是一向讓人高山仰止的本色。
“我有個客戶,好像手底下有一個家具廠,挺高端的,估計在東哥你的眼睛裏,也就過得去,誰的房子,我讓他去給你設計,量身定做。”顧二說到,現在這會兒,說話比較正經。
“悅兒的房子,我一會兒讓她發位置給你。”
顧二輕聲咳嗽了一下,“你給她買的?”
“等我找個機會把這筆錢還了宋陽,就是我買的了!”苗盈東拿紙巾擦了擦嘴。
不經意的抬眼,便看到邱東悅在和晟在說話,很開心的樣子。
被刷掉的那筆錢,他如何不知道去處?
這些閑事,他雖然不愛管,但一般的謊話,也瞞不過他。
他畢竟是黑卡的主人。
他抬腕看了看表,六點多了。
“我回宿舍去洗澡。灰塵上身了。”苗盈東看到顧二吃完飯了,站起來說到。
兩個人走了。
邱東悅和晟說著說著話,感覺到身下暗流湧動,熱熱的。
她估計她這兩天就來例假了,可能是真來了。
她的衛生巾還放在自己的宿舍裏,反正等會兒她就去點熏香的了,順便拿著。
提前幾分鍾應該沒事吧?
所以,七點十五的時候,她開始敲苗盈東的門。
這個房間的鑰匙,還有新房的鑰匙,她已經給了苗盈東了。
苗盈東的門沒鎖,可是裏麵沒有答複的聲音。
邱東悅打開門,看到裏麵沒人,他的衣服都在床上放著。
估計是去洗澡的。
熏香就放在茶幾上,他剛剛拿回來的麼。
邱東悅把熏香放到了香爐裏,點了,果然是搶購到脫銷的熏香的,味道很好聞。
邱東悅拂了一點到自己的鼻前,沁人心脾的香氣。
這種熏香,邱東悅以前可都不舍得用的,還得讓人搶購,很麻煩。
點好了香,她站起身來,去櫃子裏拿衛生巾。
剛拿出來,苗盈東就推開洗手間的門,出來了。
邱東悅的包很小,裝不下這麼多的衛生巾。
苗盈東隻在腰間裹了一塊浴巾。
看到邱東悅拿著衛生巾,隨口問了句,“身上又來了?”
“嗯。”邱東悅回答得特別赧然,“你——你洗澡了啊?”
“對。”
“怎麼——怎麼這麼早就洗澡啊?天還沒黑呢。”邱東悅問到。
“累了。早睡覺。”他說。
邱東悅點了點頭,“你的腿好了沒啊?我要不要再給你抹點兒藥?”
“今天不用了,改天吧!”
“嗯,那我先走了。”說完,邱東悅就走了出去。
邱東悅走到門外,天才擦黑,宋陽在外麵等著她。
他叫住了邱東悅。
邱東悅心想,這手裏拿著衛生巾,被倆男人看見了,這可如何是好?
“你找我有事嗎?”邱東悅問到。
“你剛才去他房間裏幹什麼了?”
“他不會點熏香啊,我去幫他。”邱東悅說到。
“邱東悅,你和他是沒有未來的,何必搞得這般曖昧呢?我估計他一輩子都不想結婚,隻想和你搞曖昧,吊著你!在美國沒有指使夠你,現在又來委內瑞拉,他可真行。自己犯得錯黑不提白不提,就這麼過去了?”宋陽氣憤地說到。
“我知道。”邱東悅低聲說道,“你不用說話這麼難聽。”
可誰讓她這麼賤,喜歡上一個男人就全心地喜歡,她也知道自己這樣不好,最終受傷的隻有她一個人,可是她有什麼辦法呢?
這個性子,也不知道隨誰!
苗盈東穿襯衣的時候,站在自己的房門前,看到了站在院中的兩個人。
好像在說著什麼。
苗盈東冷哼了一聲。
今天晚上,邱東悅躺在床上想了一晚上,想了很久很久。
宋陽的話非常傷人。
她討厭這種用難聽的話中傷對手,來達到他追人的目的。
所以,邱東悅對宋陽,一直喜歡不起來。
第二天,苗盈東找了宋陽。
“我把你替悅兒還我的錢都還給你,按照銀行最高利率給你利息。”苗盈東說到。
“為什麼?”宋陽問到。
“不為什麼!”
“你知道悅兒為什麼借我的錢還給你?”宋陽似乎在孤注一擲地問到。
他的潛台詞是,在悅兒的心裏,他宋陽更近。
“不為什麼。因為你地理位置近,錢還起你來,比較容易,而且,她欠你的錢,還能分期付款,就這樣。”苗盈東說。
宋陽緊緊地咬了咬牙,他以為苗盈東向來是那種高冷的人設,不輕易說話,想不到,今天懟起他來,絲毫不遺餘力。
“還有,這是我和悅兒的事情!她什麼時候還我,無所謂,還不還我,也無所謂。我要和她搭訕,總得有個理由!錢就是搭訕的理由。”說完,苗盈東就走。
宋陽看著苗盈東的背影,覺得他這段話說的——怎麼這麼毫無節操?
和他的人設相悖。
下午,顧二回來了。
給苗盈東拿來了圖冊,讓苗盈東選選都要哪些家具。
“哥,她的房子,你都不讓她自己來選?”顧二問。
“我替她選。”苗盈東看起來,“尺寸量了嗎?”
“量了!哥你追女人的事情最大,自然不遺餘力。這些尺寸都適合她的房子!”顧二說到。
剛才苗盈九和顧二視頻,苗盈東來了委內瑞拉的事情,顧二從來沒跟小九說過。
怕減損了苗盈東的高冷之光。
苗盈九從視頻裏看到了苗盈東,問到,“二寶寶,我哥怎麼在?”
“你哥—”顧二回頭看了苗盈東一眼,扶了扶鼻梁,“來追女人!”
苗盈東一直低著頭看圖冊,慢吞吞地說了一句,“別嚇著小九。”
擺明了這是承認了“來追女人”這句話啊!
果然小九先是錯愕,繼而驚訝,繼而開始笑,“我哥要追人啊?真是稀事!跑到委內瑞來追邱東悅啊?”
一般“追人”這種話,苗盈東在別人麵前是不說的。
不過他知道騙不過顧二。
他也知道,遲早這件事情顧二會告訴小九。
顧二在小九麵前,也是毫無節操可言。
不如他自己告訴了,省得到時候腹背受敵。
“別關心你哥了,先說說你和我兒子怎麼樣了?”顧二換了話題。
現在苗盈東和顧為恒兩個人在一個房間裏。
顧二家長裏短地和小九聊了很多,差不多得聊了一個小時吧。
家裏的寶寶和小珍珠怎麼樣了,生了幾隻小狗,爸媽最近身體都很好,等等等等。
簡直能想到的都想到了,小九最近也很好,集團也沒什麼事。
總之,顧二現在是春風得意。
娶了有錢又有顏,自己還衷情的人,估計此後,他要和小九一生一世一雙人了。
好像所有的人都有了歸宿,就剩下年紀最大的苗盈東了!
顧二和小九聊了多久,苗盈東就選了多久。
顧二聊完以後,苗盈東把圖片遞給他,“這些,送到她家。”
顧二拿過來看,上麵詳細地標注了某樣東西應該放在哪,什麼顏色,注意事項,都寫得相當清楚。
按照顧二對苗盈東的了解,以前的他不怎麼給別人幫忙,即使幫,也最多是把圖冊送給別人,今天能夠做到這步,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我一會兒就送給家具廠的人,讓他看著辦!”顧二說到。
“顧二你什麼時候回國?”苗盈東又問。
“後天。還沒定機票。”
“你先飛去美國。也順便給我訂上機票。”
“哥,這麼快就要走啊?不是來追人的嗎?”顧二很詫異。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要走了!”苗盈東說到。
今天的顧二,對苗盈東刷新了三觀,反正以前這種風花雪月的句子,他是從來不說的。
“不過也對,哥你這計策用得不錯,欲擒故縱也是一計!”顧二說到。
顧二讓他的秘書定了機票。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邱東悅從船廠回來。
晟告訴她,說苗叔叔要走了。
邱東悅吃飯的嘴一下子就愣住了,說不出來話。
接著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在了碗裏。
是曾經說了分手了,她也下定決心分手了,可是,乍然聽到他要走的消息,很是傷痛欲絕。
在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裏,苗盈東代表了她生命中的唯一。
她一個人在委內瑞拉平靜的日子裏,經常想起他。
如今,他又來撩撥她。
撩撥完,他走了,她陷了。
而且,走的消息都不告訴她,是通過晟告訴她。
晟告訴不告訴她,這都是不一定的事兒,所以,她知道不知道他要走,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那邊苗盈東和顧二一起吃飯,苗盈東的目光瞟了這邊一眼,看到邱東悅在埋頭吃飯。
飯畢,邱東悅跟明源上車回家了。
路上,邱東悅給苗盈東發了一條微信:聽說你要走?
苗盈東回:你聽誰說的?
邱東悅:晟。你要是走的話,我房間的鑰匙還有家的鑰匙,你給我放在我哥的辦公室就好。
苗盈東回:好!
邱東悅:你飛機的航班號多少?我去送你。
苗盈東告訴她了,還說:這次我和你顧二哥哥一起回美國。
邱東悅:好。我去送你。
邱東悅今天晚上睡不著了,被一個人折磨成這樣,心裏還惦記著他,還想著去送他。
因為她也惦念曾經他對自己點點滴滴的好。
所有人都辦不成的事兒,不過是他一句話。
第二天,邱東悅去送他的時候,眼圈紅紅的,一看就哭過。
她和明源一起來的,宋陽借口他有事。
上次苗盈東懟得他還沒有緩過勁兒。
看著苗盈東和顧為恒進了航站樓,過了海關,兩個人說說笑笑地去登機了。
苗盈東轉角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呆呆地站在那裏的邱東悅,然後笑了一下。
邱東悅心想:我這麼喜歡你,你每次來,都跟仙人視察一樣,來了又走了。你嫌棄我,趕我走。如今你又跟個沒事兒人一樣,來了又走。
邱東悅雙臂背在身後,木木呆呆的模樣。
明源推了她一下:走了。
剛出機場,就接到電話,說是給她送家具的。
雖然記得苗盈東說過要送她全套的家具的,可是她不記得他讓她選過啊,而且放在哪裏,他也沒和她商量過。
鑰匙苗盈東已經和宿舍的鑰匙一起還給她了。
她和明源去了自己的房子,隻覺得所有的家居都放在固定的地方,有的是紅木,有的是很適合女孩子的顏色,還有很多特別可愛的東西,比如氣球的椅子,還有絲絨的窗簾,低調又奢華。
“這些都是他送給你的?”明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