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是暮春初夏,陽光卻十分灼熱,曬得人睜不開眼。
太平鎮外演武場中,旌旗招展,殺聲震天,黃藍兩軍正戰得如火如荼。
雙方往來衝殺,鏖戰兩個時辰,輸贏勝負,漸漸分出。
身著藍色盔甲的一方已經顯露頹勢,帥台上的藍袍將軍滿頭大汗,接連發出十幾道命令,身邊的傳令官不斷發出旗語,但壞消息卻一個個傳來。
“報將軍,左翼陷落!”
“報將軍,右翼被敵人纏住,無法衝鋒,請求增援!”
“報將軍,中路人馬遭遇陷馬坑,半數被擒,半數被困……”
“這個……”藍袍將軍雙手按著沙盤,手裏的幾支藍色小旗已經插不下去,半數戰場要地,全都落入黃隊手中。
“陷馬坑?斥候怎麼探的路?剛剛說中路一片坦途,沒有任何埋伏!右翼怎會被纏住?敵人主力不是在左翼嗎?斥候,斥候哪兒去了?”藍袍將軍氣急敗壞,猛地揮手,掀翻了沙盤。
“將軍,大事不好,左翼出現敵人,隻有一箭之地!”
藍袍將軍大怒:“一群廢物,人家都打到家門口了,這仗還怎麼打?幹脆投降——”
他拔出了腰間的白旗:“傳令官,升白旗,降了吧!”
傳令官麵色沮喪,雙手接旗。
驀地,有人從側麵閃出,一把抄起了白旗。
“將軍,不能投降,還有希望——右翼後撤,橫穿戰場,與中路殘部會合一處,轉移至左翼,從敵人後麵包抄。我們再集中全部人馬,直衝左路,前後夾擊,必定大功告成!”抄起白旗的,是一名臉色白皙、眉清目秀的小兵,但麵目卻眼生得緊。
“中路已經被困,半數被擒,如何會合?”
“將軍,右翼殺到中路,我方人數占據絕對優勢,先救出被俘藍軍,再從後麵掩殺過來。”
“帥台這邊,總共不過十八騎,如何前後夾擊?”
“將軍,狹路相逢勇者勝,昔日燕雲十八騎也是僅有十八人,卻可以橫掃幽燕,殺得北方叛軍落荒而逃。今日事急,將軍親自披掛上陣,鼓舞士氣,人人奮勇,個個爭先,十八騎能夠發揮一千八百騎之力,破釜沉舟,一戰成功!”
藍袍將軍精神一振:“說得極是,狹路相逢勇者勝,破釜沉舟,在此一戰。傳令官,傳下旗語,右翼橫跨戰場,解救中路,從敵軍後路掩殺——小的們,隨本帥跨馬衝鋒!”
一聲令下,帥台上下十八人飛身上馬,準備衝鋒。
藍袍將軍回頭,見那出謀劃策的小兵站在帥台上,麵露微笑,頻頻點頭。
“喂,你趕緊下來,隨本帥衝鋒——”藍袍將軍向上一指。
“我?我稍後就來!
帥台後麵,突然一陣喧嘩:“是這裏,就是這裏,金少爺說,林青青把他打暈,搶了他的軍裝,跑到帥台這邊來了!”
緊跟著,帥台後的帷幕被掀開,須發皆白的老夫子帶著一群學生跑進來,指著那小兵大叫:“林青青,放肆,真是放肆!氣死本夫子了!你這丫頭,三番五次攪亂報名秩序也就罷了,這次竟敢打暈學生混入歲末演武大考,簡直膽大包天!”
老夫子一張老臉氣得通紅,在兩個男學生的攙扶之下,手忙腳亂,艱難爬上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