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導操作以及提供工具的光榮任務自然要交給邢教官了,他不是口口聲聲說有責任負責所有學員在訓練營的一切大小事務麼,現在有人需要他的幫助,他自然是義不容辭。
反正要去洗澡,幹脆把衣服一起拿到樹林間的隱蔽之處。一個負責洗衣,笨拙可愛;一個負責生火烘烤,沉穩熟練,倒真有幾分‘男耕女織’的味道。莫名地,倆人在一起相處的氣氛也越來越怪異。明明都憋了一肚子的話,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男女之間的相處之道就是這麼微妙,原本沒有交集的兩個人因為一些事突然變得熟絡。可經過進一步的相處了解之後又開始瞻前顧後、畏首畏尾。這一切,都是要‘出大事’的前兆!
隻是,不知道比正常人更聰明的兩個人是否感覺到了這一點。
烘烤衣服著實費了一番工夫,等到衣服烘幹時,已經過了十一點,再磨蹭下去,氣溫會越來越低,洗冷水澡恐怕會更容易感冒。所以,邢子聰很乖地主動回避,“我就在前麵的分岔口,你自己小心點,有事大叫。”
“嗯。”秦陽輕輕回了一聲嗯,接下來的一句話已經到了嘴邊,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已經轉身離開。
其實,她是想告訴他,不用走到分岔口那麼遠的地方,就算他坐在岸邊,她也不擔心他會突然偷看或者做出更過分的越禮之事。
夜風習習,吹來陣陣涼意,今天並沒有流太多汗,秦陽的洗澡速度也特別快。換上剛剛烘幹過的幹淨衣服,各種舒服愜意,一點想睡覺的念頭都沒有,索性趁著精神頭不錯,把剛換下的衣服也洗了。早作準備,明天就不用手忙腳亂。
請原諒秦陽同學的緩慢動作,洗衣服這事她今天才剛學會,能湊活著洗幹淨就不錯了,不能太追求速度。
但,邢子聰不知道她會繼續洗衣服啊,在分岔口幹等了近半小時也不見她出來,他也急了,扯開嗓子就喊,“秦陽,洗好了沒?”
囧,嗓門這麼大,山裏還有回音,這麼一嚷嚷,估計營地的學員們都聽到了。
為了安全起見,秦陽沒有回他,想著趕快洗完,然後叫他過來生火。可是,等到她把衣服擰幹準備掛在他自製的木製支架上時,去看到他雙手捂著眼睛一步步朝岸邊的空地走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難不成他是怕看到不該看的東西,所以把眼睛遮起來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昨晚她叫了幾次臭流氓、死色狼,還真是讓他受了大冤。
他越是這樣,秦陽就越是心難安,本來挺硬氣一姑娘,愣是憋成了小家碧玉,“那個,你不用這樣小心翼翼地遮掩,我早就洗好了。”
邢子聰這才把手放開,看見支架上掛的衣服,很快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錯,犯過錯之後知道吸取教訓,絕不在同一個地方跌倒第二次。”
“你要是有事要忙的話,幫我把火生好之後就先回去吧,這條路我已經走了幾次,出不了事。”他突然端出正兒八經的官腔,秦陽同學的小矯情又來了。他這麼說應該是想提醒她,他是訓練營的總教官,為她做的一切都隻是出於工作的需要。既然如此,她也不用‘屈尊降貴’跟他走得太近。
邢子聰也沒聽出異樣,順著她的話回道,“我沒什麼事要忙,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等你把衣服烘幹之後安全送你回營地。”看來,某人的情商確實亟待提高,這麼一順,原本已經有了些曖昧的關係又回到了原點。
秦陽沒再說什麼,等他把火堆生起來之後便拿著壓在外衣下麵的貼身內衣坐在了火堆前。
看到她手上拿的小玩意,邢子聰很自然地別過頭去,雖有夜風拂麵,依然能感覺到臉頰火辣辣的燙。
他知道,這一切的異狀都是因為她。可是,他不敢確定,現在就出手是不是合適。
畢竟,這個女孩不是紅隊那個呱噪活潑的大孩子。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發現硬氣麵具下藏著的那個她到底是什麼樣子,所以也不敢輕舉妄動。
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秦陽自然也是感覺不到的。距離再次拉遠、回到原有的位置,她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反正她這一次來隻是想認認真真地完成一周的訓練,至於其他,都不在她的計劃之列,她也不想花心思去考慮這些事。
可惜啊,沒經驗就是沒經驗。大好的機會,就這樣被他們奢侈地浪費了。
今晚,沒有各種噩夢和春一夢的困擾,倆人都度過了一個安寧之夜。
太陽升起之後,又是新的一天。隻要有心,機會仍在。
早上集合之前,邢子聰特地交代嚴醫生給秦陽的腳做了一番細致的檢查。
秦陽以為這隻是一次再平常不過的例行檢查,卻不想,檢查完之後,嚴醫生突然爆出一記猛料:“我得趕緊回去向邢隊長複命,他好決定今天的訓練安排。”
嚴醫生隻是這麼隨口一說,秦陽卻頗感意外,“我的腳傷恢複情況和訓練安排有什麼關係?”
“你的腳傷恢複不好,就不能進行劇烈以及大量的運動,自然是要考慮的,原本應該在昨天進行的泥地越野訓練推遲就是這個原因。”嚴醫生不知道這倆孩子之間的故事,自然是有一句說一句。
呃,這些事都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她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啊,“那個……如果是其他隊員受傷,他是不是也會考慮這麼多?”
“這個可不好說,要看受傷的程度吧。不過,話說回來,邢隊長好像對你特別關心呢。果然是英雄惜英雄,他一定是覺得你表現特別突出,希望你能在對抗賽中一路勝到底。”說了這麼多,嚴醫生還是沒把到點上。也不怪她反應遲鈍,隻要是秦陽同學平時太酷,她實在沒辦法往曖昧的方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