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賜婚三(2 / 3)

底下眾人聞言,都是大大的一悚。皇帝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數落皇後,這是從未有過的事。可見這魚青青今生必定要與天家男兒絕緣了!

陳爾東父子心裏雖是又氣又恨。可對方是皇帝。若是還拿出他們那一套顛倒事非的本事來,豈非不妙?

林知周這數十年來,從未像今天一般痛快。他撫須挑眉,折回目光挑釁的瞧向陳爾東。陳爾東被他瞧得氣不打一處來,一雙老拳握得格格作響。

陳鳳壓低音量,在他耳邊輕道,“父親息怒,今兒個您再氣也得忍著!等這兒散了,咱們再找這人的晦氣不遲。”

陳爾東心裏一口悶氣哪兒是三言兩語能消得下去的?他冷冷的回話,“回去叫陳碧想個法子,把這人解決了才是。”

鳳十此時已然燥鬱難耐,他額頭汗水滴滴而落,心裏不知怎麼就想起了今兒個鳳鸞殿上的小宮女。這便尋了個空,找了程如玉細細的問了那宮女的情況。

程如玉被他問得一頭霧水,疑惑低道,“十爺是否看錯了?皇上的奉茶宮女依然是那幾個。已然沿用了六月之久,怎麼可能會有新的宮女?”

鳳十被程如玉這麼一說,心裏更是跟貓抓似的難受。“程如玉,你不是騙本王罷?本王今兒個明明就瞧見了那個宮女。她還說了句話。”這話才到這兒,他便突然住了嘴。

程如玉蹙眉,一甩拂塵,低笑道,“十爺,她說了什麼話?”

“她說,這下好看了。”鳳十淡淡的道。

程如玉低聲一笑,道,“十爺,您確定這話不是您說的,而是她說的?”

鳳十這回卻再答不上來了。因為此時他覺著異常煩悶,頭腦昏昏發熱,竟是痛苦到了極致。

林知周見陳爾東竟破天荒的沒有暴跳如雷,這便又丟了個蔑視的眼神過去。陳爾東此時已是再忍不住了,他忽而拍案而起,一把將林知周的襟衣揪了,怒聲喝道,“林知周你看不起老子!老子跟你拚了!”

林知周沒料到他竟會在禦前這般失狀無禮,一時沒加防備,竟被他抓了個正著。陳爾東將林知周按倒在地,一拳一拳的砸向林知周的俊臉。

“我叫你小子瞧不起人!我叫你到處亂抹黑我!我叫你讓女兒進宮跟皇後爭寵!”他每說一個字,便朝著林知周揮出一拳。

眾皇子都蹙眉起身,前來勸架。可陳爾東此時已是理智全無,他們不論怎麼拉也拉不開他。

皇後也起身想去勸父親幾句,可抬眼就見皇帝眼睛的一角餘光落在她身上。似笑非笑。皇後站到一半,這便依舊坐回椅子,疾聲對父親勸道,“爹!您別打了!您這是要做什麼!”

陳爾東打了數十拳覺著不過癮,竟還開始撕扯起林知周的衣服。林知周原就是被他弄得隻能護住頭臉,如今他又來撕他的衣服,把他氣得麵色臘黃。

他揮起一個拳,直中陳爾東的鼻梁。陳爾東兩管鼻血便這麼流了出來。陳爾東鼻血一落,陳鳳卻又撲上去要揍林知周。

眾皇子怎麼勸也勸不下,還被他們連帶著打了好多下。心裏更是又氣又怒。

林知周好容易自地上起身,他敞著衣服邊逃邊罵,“你個陳爾東有斷袖之癖麼?居然來撕老夫的衣服!”

陳爾東聞言更是暴跳如雷。“你個老家夥,我跟你拚了!老夫不過是要讓大家瞧瞧你這小白臉的身子骨到底有多柔弱!你憑什麼用這麼柔弱的身子骨去打仗啊你!別又是貪了別人的功!”

“那也掩飾不了你對我一個老男人起了念頭的心!大家剛剛可都瞧見了!你!你個老不羞!”話罵到這兒,林知周已是罵不出口了。

眾皇子離得近,自然是瞧得一清二楚。這陳爾東剛剛赤著眼睛去撕林知周衣服的時候,確實看來像是對林知周急不可耐。這也是為何大家之後都不敢近他身的緣故!

這事瞧見的人不多,可眾皇子有誌一同,全都緘默不語。正當此時,內室竟傳來淙淙的琴音。

那琴音似是山穀的清風,輕柔的吹拂著眾人的麵頰。又似是清澈的山溪,甘香清冽得直滲入心。一點點,一滴滴。所有人都靜了下來。包括仍在纏打的陳爾東跟林知周。

那琴音,還似冬天的靜雪。簌簌而落。更似那畫中的水墨冷梅,隻消靜靜的賞,便自然能聞到它的芳香。

清風拂過,眾人心底的燥鬱煩怒,竟是隨著這琴音消逝無蹤。

心隨音靜。這便是清心咒。

鳳七跟太子互瞧一眼,心中已是了然於心。當日彈奏此曲的人,確實不是魚青青。而是他們一直不放在眼裏的魚青鸞!

一曲畢,皇帝撫掌而笑,道,“雖然叫朕等了許久,可能聽到此曲,卻也算是不枉。大小姐非但會彈琴,更擅長捉摸人心。咱們在這兒等了這麼半天,自是燥鬱難消。可若無這般等待,又怎能重現這清心咒的清心靜氣呢?老七,你還有疑問麼?”

鳳七斂著雙眸,嘴角抿著一點冷意。他垂下頭,淡聲應道,“沒有了,父皇。剛剛大家都已然見識了青鸞的功力。”

一句話,說得極輕極淡。仿佛放棄這段感情,在他而言是多麼的痛楚。

魚青青嘴角一動,人卻立在一旁默不出聲。

陳鳳見著勢頭不妙,立刻上前急道,“七王,你怎麼了?你不是一直信誓旦旦的說愛青青麼?現在難道就因為一首曲子變了心?”

鳳七黑發垂在胸前,俊臉之上一片哀淒。

陳鳳又瞧向將頭別向另一處的太子。“太子爺,您不是也愛青青麼?為何您不說句話?現在魚青鸞不是才一個人彈了這曲子麼?你們憑什麼斷定這彈曲之人是魚青鸞而不是咱們家青青?”

可太子也是眉眼淡淡,默不出聲。

陳鳳見他二人都沒個反應,這便又去皇帝麵前急道,“皇上!您說句話啊!說好了兩人要比賽,如今隻魚青鸞一個彈了琴,你們就都下了這般決斷?”

皇帝挑高眉毛,淡淡而笑。“那麼說來,陳愛卿的意思是還想聽魚二小姐彈這清心咒了?”

已然被人先聲奪人了,已然被人一曲妙音天下知了。還不死心麼?

陳鳳哪兒知道先聲奪人有多麼的重要,他飛快的點頭,疾聲道,“皇上,臣不服!臣請皇上讓青青再彈一曲!”

魚青青秀眉一蹙,忽而對著陳鳳怒喝一句,“大舅!您別鬧了!”那聲音裏頭竟是又急又氣。

陳鳳指著自個兒的鼻子,急道,“我怎麼就鬧了?青青!我這是為你好啊!”

皇帝彎眉一笑,道,“既然是為二小姐好,那二小姐也別拂了他的美意。隻管進去彈便是。”

魚青青上前兩步,跪倒在地。稟道,“皇上,青青技拙,不敢出來獻醜。”

“不管是不是獻醜,你也去彈上一回!別逆了你大舅的好意。”皇帝不容置疑的下令。

魚青青深深的朝著皇帝一拜,這便起身朝著內室而去。此時魚青鸞跟魚南風,魚老太太三人正魚貫而出。魚青青見著,淡淡的揚聲道,“青鸞姐姐彈琴之時有父親跟奶奶相伴,那青青彈琴之時,就依然還請奶奶跟爹爹留下陪著青青罷。”

皇帝淡淡的道,“二小姐的要求也甚為合理,魚卿,你就進去陪二小姐罷。”

魚青鸞的目光落回到魚南風跟魚老太太的身上,見他二人並沒說話,這便淡笑道,“青青若是怕,那倒不如由姐姐相陪。奶奶跟爹爹已經累得極了,還是出去休息片刻,欣賞青青的絕妙琴藝!”這貨別是也不會彈,想要魚南風拔刀相助罷?她想得美!

察覺鳳七的目光熾熱的落在她身上,她這便淡淡的回視。鳳七,你要愛慕的對象不該是本小姐,而是魚南風。

皇帝一聽,笑道,“嗯!如此甚好!”

魚青青一雙妙目狠狠的瞪向魚青鸞,可魚青鸞已經率先退回了內室。靠坐一旁,瞧她能耍出什麼花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