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如今這鳳七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鳳九見她愁眉深鎖,嘴角隱了一片薄冷。他又對魚青鸞叮囑了幾句,這才並著古淩一道出了西廂。行了一路,古淩但覺氣氛陰冷。過一會子,鳳九霜聲對古淩道,“封鎖帝都各個通道,一有鳳七的消息立刻報告給本王。既然她不讓我動雅妃,那讓鳳七消失了去也是一樣。”
古淩心中一悚,情知主子已動殺心。
鳳七若是這麼容易對付,他就不會一直等到現在還沒法兒動手了。九爺手下那數十萬鬼兵若是出動了,他怕與鳳七手下的兵一戰,也不一定能得了好去。
揭穿假的魚青鸞這事兒,她自個兒不做,可卻有人絕對願意替她去做。魚青鸞忽而靈機一動,這便寫了封匿名信交與柳綠,要她把信送去陳家。
這會子想必魚青青正發愁沒有一個絕好的理由回魚府罷,她沒有。那就由她魚青鸞來為她造一個。
陳府
魚青青得了匿名信,瞧得又是哭又是笑,最後才是眉飛色舞。二夫人見她麵色古怪,這便蹙眉相問,“青青,什麼事兒?”
魚青青揚著手中的信,道,“娘,您不是一直說魚青鸞自打死過之後,就似乎變了一個人麼?原來魚青鸞是真的死了,現在這個魚青鸞是別人易容而成的假貨!”
二夫人聞言,麵容一肅,眸中卻現了一抹精光。她眯著眼,思前想後。
是。
這麼一說,這所有一切不合理之處,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魚青鸞若不是個假的,她又怎會變那麼多?她若不是假的,那她又怎麼會得到那麼多皇子的青睞?
她自小瞧著那小蹄子長大,她有幾斤幾兩,她還會不知道麼?
“這人若是不提醒咱們,咱們也該想到了。青青,立刻準備轎子。咱們一道回魚府揭穿了這個小蹄子去。”二夫人笑得甚是得意。
“誰也不許去。這事兒沒憑沒據,就單單憑著人家一句話,你們就想上門丟醜?這事兒咱們得調查清楚才成!沒有十成的把握,絕不能上前去鬧。”陳落眉眼淡淡,負手踏進屋來。
魚青青一見他,過來笑道,“落舅舅,這事兒還用得著去查麼?這也就是先前咱們沒敢往這兒想哪,這事兒不必查,必然是真。”
陳水心也道,“落兒多慮了,這個魚青鸞確實是個假的。那小蹄子有幾斤幾兩,我會不知道麼?就憑她,也能弄得父親給削了官?跟你說,這絕對是假的。”
陳落嘴角一抿,眼角卻隱了一抹淡淡的寒意。他對著她二人道,“把那信給我瞧瞧。”
魚青青聞言,這便眯眼將信遞了給陳落。陳落逐行逐字的看下去,最後才將信仔細的疊了,遞還給魚青青。
很古怪。
魚大小姐若是冒充的,那這個人又是怎麼知道的。這事兒若是一旦揭穿了去,可不是鬧著玩的。
魚相一家會不會受牽累暫且不必去說,七王與她的婚事卻必然得作罷了。他思忖再三,都覺著這事兒不妥。“姐姐若是想鬧,那就先查實了再鬧。你與青青處境堪憂,這若是再鬧出點兒什麼事兒來,怕是更要惹人笑話了去。”陳落淡淡的一說。
可如今的陳水心哪兒還等得了那麼久?她在魚府受這小蹄子的氣多時,不論她能不能回魚府,她也要讓那小蹄子沒好日子過。
她倒想瞧瞧,韓若雪那賤人還有什麼可說的!
魚青青也是難耐極了,這會子她恨不能立刻到太子並七王跟前揭穿魚青鸞的真麵目。撕開她臉上那層人皮麵具!教他們瞧瞧,他們喜歡上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賤人。
物傷其類,人便是如此。明明是與自個兒無關的事兒,明明是損了人又不利己的事兒。可他就是愛去說三道四。就是要去揭穿別人的真麵目!
不消半日光景,陳落打發去魚府的人便回來稟說,這位大小姐確實有古怪,她洗臉的時候不要人從旁伺候,而且她的耳旁確實有戴人、皮麵具的痕跡。
這兒得了消息,陳水心並魚青青哪兒還坐得住?這便梳妝打扮了,坐了轎子往魚家趕。直道要把魚家鬧個天翻地覆。
太子府
太子把玩著手中的杯盞,麵色淩冷。魚青鸞回府的消息傳來之後,他便一直維持這個表情。君卓蹙眉,淡淡一稟,“太子爺,您瞧這事……”
太子放下杯盞,霜聲漠道,“鳳七是個什麼人,咱們比誰都清楚。若非親眼所見,他會不會這麼不顧形象的傷心欲絕,還惹得一堆人去刺殺他?”
君卓聞言,低低的應了聲。“不會。”
“如果不會,那現在這個魚青鸞就值得深究了。把人全都叫起來,咱們立刻去魚府守著。興許,過不幾天鳳七就會自投羅網了。”
君卓麵色一亮,笑道,“太子爺是說,這是有人要引鳳七回來設下的局?”
“設下的局倒是不會,七王府的探子來報,王府裏所有人都不知道七王的下落。所以這事兒,必然是雅妃做下的。為著把失了蹤去的七王叫回來。”鳳無霜嘴角含笑,可卻取出了拭劍布。
他刷的一聲抽出清寒劍身,一下一下慢慢的擦著。
君卓應了聲,正要退去。哪料鳳無霜接著又道,“不過,去瞧個究竟也無妨。”明知是計,可他卻依舊不放棄。
因為嗬,青鸞。縱然那人是假,我也要瞧上一眼。也要,再瞧一眼。
魚府
魚南風見魚青青回來,這便奉茶相待。她被太子所棄這件事,他也有所耳聞。他原想去陳府將她接回來住。可是想起陳爾東的恨處,他便沒法兒再上陳家的門。
這會子見她回來了,心裏自是全千般的願意。可她現在到底說的什麼?他冷笑一聲,這便狠狠一掌砸落在案,怒道,“回來就回來,哪兒來這麼多的廢話。你姐姐是不是真的,我這個做父親的還不知道麼?你就是不喜歡青鸞,可也不能這麼埋汰她哪。”
魚青青聞言,心中甚覺委屈。她急道,“父親這話是怎麼說的。青青此次回來,還不是為著魚家?這若是魚家受了姐姐的牽累,得了個滅族之罪去,父親卻是要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
“姐姐可是得了皇上親下的聖旨哪。”魚青青飛快的說著。
魚南風一揚手,霜聲寒道,“別的事兒我能應下你,唯獨這一件,不成。青青,你回來我雙手歡迎。可你也不能一直這樣哪。這麼些年,你姐姐也不容易。”意思就是你不要一直這麼搞事。
“青青怎麼樣呢?南哥。”陳水心的聲音自門口淡淡傳來。魚南風麵色一怔,他抬眼,但見兩個奴才正抬了一張竹椅進來。竹椅上頭端坐著的女子,可不正是與自個兒相伴多年的陳水心麼?
陳水心見他楞住,這便掩唇而笑。道,“怎麼,南哥。這麼些日子沒見,您這就忘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