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正主兒鐵青著臉進了大夫人的屋子,泣道,“娘,你把泡泡給我。今兒個我陪泡泡一道睡,可好?”
大夫人麵色一白,她抱著泡泡往後退了三大步。顫著唇道,“青鸞,你別這樣。他到底也是從你的肚子裏頭出來的!娘求你別這麼對他,可好?”
正主兒像是得了失心瘋,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大夫人,疾聲道,“娘親,我不過是想他陪我睡而已,不會對他怎麼樣的!泡泡!泡泡!你給我起來!”
泡泡側著頭,不聲不響的安睡在大夫人的懷裏。大夫人疾道,“酸棗兒,你把她趕走!青鸞,我知道你心裏苦,可是這個孩子,我不會給你!”
正主兒忽而疾道,“知道我苦,你還不把他給我?娘!隻有他死了,我心裏才會平靜!不!隻要把他扔了就行!”
大夫人抱著泡泡四處躲藏,酸棗兒也過來攔住正主兒。可是正主兒已經沒法兒控製自己的情緒了,她十指成爪,朝著酸棗兒的臉狠狠的抓過去!
“不!青鸞!她是酸棗兒啊!你瘋了麼?”大夫人哀哀而泣。
“我是瘋了!一個人被關得久了,能不瘋麼?娘!你想我去死麼?我要殺了他!求你讓我殺了他罷!”她的話,終於消失了去。魚青姣立在她身後,緩緩的收掌。
魚青姣抬起雙眸,漠漠的凝向大夫人。道,“娘,你沒事罷。泡泡怎麼樣?有沒有被嚇著?”
大夫人見著他來,一下急急的撲到他的懷裏,疾道,“青姣,你姐姐她瘋了!你把泡泡帶進宮罷。再怎麼說,這也是皇上的兒子!你別在他跟前提起你姐姐。不提,他就不傷心了。”
魚青姣接過熟睡的泡泡,溫存的凝望。他澀澀的道,“魚青鸞,難道,你真就放著泡泡不管了麼?”
他走時,眼角落下一滴淚水。地上的正主兒眼角落淚,似乎很是痛楚。他淡淡的凝向她。漠道,“知道你變成這般模樣,還不如別回來。”
那一天,魚青鸞頭一次走出了黑暗。穿過重重的關卡,出了無量地獄。直入正主兒的房間。正主兒見著她,麵色不由的一青。她顫著唇道,“你做什麼?你怎麼又回來了?你不是消失了去麼?”
魚青鸞漠漠的一笑,道,“怎麼著?不歡迎?你那麼對我的泡泡,不就是為著我來找你麼?”
正主兒整個人往榻裏縮,她疾聲道,“你現在回來也沒用了!現在皇帝已經把你忘了!我聽人說,有人已經給他並淺笑公主議親了!”
“我還沒問你,到底你跟他說了什麼,為什麼他竟把你就這麼扔在了九王府!說啊!”魚青鸞雙手環胸,一字一字的道。
正主兒聽到此,竟是忽而笑起來。“先前他也是來的。甚至要帶我回宮。可我不願意隨他回去,我還沒見著無霜,我怎能跟著他去!所以我告訴他,我從來沒愛過他。以後也不會再愛他。讓他死了這份心,滾出我的世界!”後麵還有一些更過份的,她沒有說。因為眼前的女人的麵色一下鐵青了去。她心裏有些發怵,隻好把事情給隱了去。
“然後他就再沒來過了!連孩子都不要了!”正主兒說到此,忽而厲聲而笑。“你知道麼,魚良宵。沒得回身子的時候,我每天都想著要從你那兒把身子搶回來。如今得到了這具身子,我每天又想尋死!可我又不願意便宜了你!你把這身子弄髒了。如今的我,隻是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我連無霜的麵都不敢去見。”
“我恨你!我恨你!”正主兒忽而一下自她的體內起身,化成一個龐然大物,眼角流血,朝著魚良宵伸出長長的利爪。魚良宵淡淡的吐出口氣,她雙手微揚,隻一瞬間,便把正主兒整個收在了手心。“冬瓜!過來!”
正主兒在她手中呼號痛哭,疾聲道,“不!我不要走!你放我出來。你別拘我的魂。以後我會好好的對待泡泡!我會把泡泡當成自個兒的親生兒子!”
魚青鸞冷冷一笑,道,“你當我是什麼?這麼好騙麼?親生兒子?你不算計他的性命已經不錯了!”頓了頓,她又冷笑道,“還有,誰告訴你我要拘你的魂了?”
她把正主兒的魂扔落在地,道,“冬瓜,吃了她!”
正主兒聞言,隨即尖聲大叫。聽風一下暴漲數倍,它張開血盆大口,隻一口,便把正主兒咬住。一口一口的吞食下腹。
正主兒的哀號之聲不絕於耳,魚青鸞嘴角薄抿,身子一旋,她人便已經落回了那具溫暖的身子。
聽風吃了豔鬼一隻,滿足的打了個飽嗝。他依舊變回狐狸狗的模樣,縮在魚青鸞的腳邊。魚青鸞矮下身子,輕輕的撫著他的毛發,笑道,“吃得好!咱們去找小主子。”
聽風汪了兩聲,這便同她一道出了房門。
外頭的侍衛警醒著,一見她打開房門,隨即上前一步攔住她,道,“娘娘,您要去哪兒?”
魚青鸞漠漠的挑眉,道,“我去哪兒,也是你能問的麼?”
那男子聽到魚青鸞這話,古怪的凝向魚青鸞。道。“可是這麼半夜三更的,您今兒個又是被人抬回來的,咱們擔心娘娘的身子。”
女子淺淺而笑,她忽而矮身,將聽風抱在懷中。男子見她懷中的狐狸狗一雙眼睛赤紅。它輕輕的打了個哈欠,在她懷裏蹭了蹭。他心中暗自吃驚。自王妃產子那日起,他便沒再見過冬瓜。他們以為它已經消失了去,可是如今它卻安躺在女子的懷中。
“擔心就不必了。立刻帶我去小魚府就成。”魚青鸞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