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大海望著那缸摻了耗子藥的水,嘴角勾起一抹解脫的笑。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母親,趁著大家不注意,迅速伸手將那水缸端起,就往自己嘴裏倒!
蘇錦嚇壞了:“嚴大海!”
隨著水缸鐺的一身落地,嚴大海哭倒在他母親身上。
多虧霍斯反應快,一腳踹掉了他手裏的水缸。
那摻著耗子藥的水,掉在地上躥起一片白沫,希利爾護住蘇錦:“先出來吧,讓霍斯收拾一下。”
蘇錦站起身來對著嚴大海怒道:“你若走了,誰給你媽收屍?你若良知已醒,就迅速將你父親帶回來,給他們二老一個體麵的葬禮。”
蘇錦這番話,徹底罵醒了嚴大海。
他迅速起身朝著外麵跑去。
他將他父親隻裹了一塊涼席埋在了村後頭的山坳坳裏,他得去將他父親接回來。
村長嚴林生接到他媳婦的電話,迅速從鎮上趕了回來。
見大海母親也去世,心中不免感慨。
蘇錦隻拿了錢請他幫忙:“村長,這村裏的白事平常是怎麼操辦的,還麻煩你幫忙操持操持。”
村長也沒推辭,接了錢馬上著人安排起來。
嚴大海將他父親的身子背回來的時候,村長已經在他家院子搭起了靈堂。
村裏有空的都過來幫忙,幡花,白布也一一掛了起來。
壽材鋪送來了兩頂冰棺,在屋內朝南正中放著。
嚴大海將他父親與母親放在床上,打來水,關了門,獨自一人替二老拾掇起來。
約莫兩個小時之後,嚴大海打開門的時候,二老已經穿好壽衣整整齊齊的躺在冰棺裏了。
村裏有老人拿著艾草在屋裏熏了一遍,將他父親帶回來的異味熏了去。
村民們並不知老兩口的真實死因,還勸著嚴大海節哀。
幾位嬸嬸大娘的給他扯了一身孝衫披在了他的身上。
嚴大海直直的跪在二老的冰棺前,低頭哭泣起來。
他這一輩子,怕是都無法原諒他自己了。
蘇錦給的錢足,村長辦事也實在,這嚴大海家就他這麼一個兒子,此時正在悲痛之中,也顧不得其他。
村長自行做起了主持人,請來了喪葬隊,一個草台子搭起來,就有人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唱起了哀曲。
希利爾將蘇錦送到了村長家。
蘇錦坐不下來:“我不放心,我想去看看。”
希利爾搖頭:“你最近太累了,好好歇歇,有村長操持,你就別操心了,況且你還是個外人,太親力親為了也不好,你若是放心不下,就在村長家多住幾天,等參加了葬禮再走。”
村長媳婦替蘇錦倒了熱水,也點頭稱是:“你身子弱,這種事情不要太往前靠了,咱農村有這個說法,對你自身不吉利。”
蘇錦自知村長媳婦是找了個由頭勸說她而已,這年頭,誰還迷信呢。
為了讓他們安心,蘇錦坐在了沙發上點頭:“我不去了,我隻在這休息,放心吧。”
村長媳婦又去給他們張羅飯了,希利爾剛剛坐下來,手機就響了。
“是顧睿。”
希利爾將手機遞給蘇錦。
蘇錦接聽之後,浩宇的聲音迫不及待的傳過來:“希利爾哥哥,我找媽媽。”
聽到兒子的聲音,蘇錦心中頓起思念:“浩宇......”
“媽媽!”
孩子獨有的脆脆的聲音響徹在她的腦海。
浩宇似乎是將手機又遞在了安琪耳邊,她這邊又傳來安琪糯糯的聲音:“媽媽。”
蘇錦思念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她哽咽的回了一聲:“哎。”
浩宇拿著電話喋喋不休的說了一通。
從他們去了莊園開始,大大小小的事情隻要記得的,都給蘇錦學了個遍。
說到有趣的地方也逗的蘇錦忍俊不禁。
末了浩宇才戀戀不舍的問她:“媽媽,你什麼時候回來?”
什麼時候回去?
蘇錦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她實在不知該去哪裏找嚴爵,一直呆在國內沒有一點意義,時間久了,她越發的思念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