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心壯誌他偶爾也會想想，可熱情退卻後也覺得興趣缺缺。
說起來，天下第一人的那種經曆他也有過，但想想當初也沒覺得有多開心和滿足。
回過頭看看他這個人，就和他自己說的一樣，他就是一個庸俗的凡人，有許多貪念，但最看重的還是感情這東西。
就比如他堅決踏上內陸讓自己變得更強這回事，根本原因還是想早點湊夠一億多的造化點數，是為了救活唐萱草那個女人。
再回顧更久之前，他修煉變強也隻是為了殺死不共戴天的仇人，以求為他陳家滿門報仇雪恨。
又比如現在，他明明有更好的前程可以選擇，偏偏卻做不出選擇，其實就是懷念當初那個認識也沒多久卻能舍命救他的師父。
如果讓黃泉下的師父知道，他這個舍命救出來的徒弟明明有絕佳天資，卻不用來協助劍宗而是改換門庭另求高枝，恐怕會很失望吧……
所以他這一路走來，大大小小的波折全都避不開感情這兩個字，他必須承認，他就是個重感情的俗人，如果讓他為了利益而丟棄恩情，他做不到。
就算真的做了，心魔埋下，以後的他也不會有多大成就，他自己能清楚感受到這一點，這是係統都解決不了的問題！
“前輩。”
似乎想通了所有，陳小帆又睜開眼睛，看向蒼途道：“晚輩所言句句屬實，我這個人有太多事不能放開，還請前輩另擇佳徒吧。”
蒼途本來吹胡子瞪眼的表情很快變得平靜，深深看了一眼陳小帆道：“你當真是這樣想的？”
“千真萬確！”
陳小帆沉聲點頭：“我承認我之前有過貪念，也想擁有前輩這尊靠山，可是非要讓我在恩情上做出選擇的話，我會選擇做一個好人。”
“有點意思。”蒼途伸手摸了摸胡須。
世上武者無數，每一個人無不渴望能找到一個強大的師父，為了能投入名門，拜入名師府下，不知道多少人費盡心思，願意為之付出一切。
而這小子見識了他的厲害之後，還能有拒絕的決心！
“不壞不壞。”
蒼途扶須的右手不停，半晌才停手看向陳小帆道：“那你覺得老夫是一個壞人還是好人。”
“了解不深不敢斷言。”陳小帆搖頭。
蒼途哈哈一笑：“老夫殺過很多人，算是一個壞人，肯定稱不上好人，不過有一點老夫和你是一樣的，咱們都是俗人。”
陳小帆不太明白蒼途的意思。
蒼途笑了笑：“放心吧，我不催你做什麼選擇了，我可以給你時間慢慢調節。”
說到這裏蒼途站起身道：“但是你聽好了，不管多久，你這個徒弟老夫收定了，哈哈哈，難得，難得啊！”
笑聲中蒼途的身影消失無蹤。
房間裏陳小帆微微一怔，片刻後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看來這個老家夥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倒是沒那麼討厭了。”
……
天空之中。
蒼途腳踩雲端，遠遠看著陳小帆的自語，咧嘴一笑：“老夫這以退為進的效果看來還不錯，嗯，今天該輪到翠紅侍寢了吧，嘿嘿，老夫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