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越王拉扯顧芊羽的時候,他險些出手,沒想到最後一刻,南庭越居然沒有傷害到顧芊羽。

不過他今天懲罰婢女這件事,也確實夠讓顧芊羽傷心了。

蘇淮安垂下眼簾,袖子裏的那個鈴鐺觸感愈發明顯,自己當初不是告訴過她,有任何情況可以隨時找自己嗎。

這傻孩子,為什麼總是所有的事情都自己一個人扛下來?

蘇淮安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上的鈴鐺。

顧芊羽,在你平靜單純的外表下,到底藏了什麼?

扶著槐香和桃香進了屋,顧芊羽安撫兩個人:“你們先坐下,我幫你們看看臉上的傷。”

剛才那幾個侍衛下手極狠,桃香和槐香的嘴臉都在流血,半邊臉腫脹,傷勢極重。

這可是女子的臉龐,萬一落下什麼後遺症,誰來承擔後果?

顧芊羽強忍著心裏的怒火,替兩個侍女檢查了傷勢,確定沒什麼大礙以後,她突然想起什麼,走到床頭拿出上次蘇淮安送給她的那瓶白色藥粉,灑在她倆的傷口上。

“嘶——”桃香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顧芊羽放輕了手上的力度:“忍一忍,抹上這個就不會留疤了。”

顧芊羽離桃香不過一拳的距離,看著小姐細心替自己療傷,桃香心裏感慨萬千。

“小姐,您真的是從前那個小姐嗎?”

顧芊羽手上一愣,裝作沒事一樣繼續塗抹藥粉:“你在說什麼?”

“那場大火以後您性情大變,不僅不再癡傻,而且事事有度量,比奴婢考慮的還要多,再加上今日上街破案,打聽順天府的事,又能替奴婢療傷……小姐,您還是奴婢認識的那個小姐嗎?”

桃香看著顧芊羽,她語氣裏沒有質疑,隻有疑惑。

顧芊羽抹完以後,收回手上的藥瓶,一直沒有說話,就在桃香以為自己說錯了話的時候,顧芊羽突然開口:“我不是我,我還能是誰呢?”

“我當然是丞相府的小姐,南庭越的妻子,隻不過那一場大火以後,我想通了很多。”

“正是因為我從前癡傻,軟弱,才給了他們欺負我的機會,以至於沈欣瑤一個小小的庶女,都敢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

“我顧芊羽,怎麼可能過一輩子這樣的日子,我的命運,隻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

顧芊羽一字一頓,說得堅定有力,桃香聽了都說不出過來,麵前這個人,似乎就是從前那個她,又仿佛不是。

顧芊羽微微垂下眼簾,她不能告訴桃香,她從前的主人已經死了,如今在這具身體裏的,是一個全新的靈魂。

顧芊羽轉過身,桃香一臉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反倒是槐香雙眼通紅,顧芊羽忍不住疑惑:“槐香,你怎麼了?”

“我……”

“想說什麼就說吧。”顧芊羽沉了口氣,她有預感,槐香沒有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