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柒月就那麼一眨不眨的看著邵景和,兩人視線交彙,她甚至將他臉上細小的絨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沒有說謊。
他也擁有這個能力。
半晌,顧柒月錯開了眼睛,微微側著臉,光暈打在她的臉上,這一刻,她好像卸掉了所有的鎧甲與防備。
邵景和忍不住伸手,觸到了那鵝蛋般光滑的肌膚,勾了勾嘴角,“乖。”
顧柒月低語,“邵景和,我需要時間。”
當年他父母的慘狀,樁樁幕幕回想起來,細節她都記著一二,血肉模糊,卻又黏連著組織。
這事顧紅在他父母出殯當天,不顧反對,帶著人打開了她父母的棺木時,她瞥到的一眼。
本來……幫她操持喪事的世叔憐惜她,早早地封了棺木,為了盡早火化,甚至都沒有為他們留整理遺容的時間。
可是顧紅就在那一天,耀武揚威的走了進來……
“好了,不要想了。”
一道溫柔的快要溺出水的聲音衝破了那滿天的紅雨,講她拉出了深淵。
顧柒月紅著眼眶,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臉頰與那人胸膛想接處溫熱,有力的咚咚聲傳到耳畔。
閉了閉眼,整個人放鬆依偎在他懷裏。
就這樣吧。
讓她放縱這一次,她好累的。
兩人難得互相依靠,在南城這個有些泛涼的夜晚,汲取著對方身上的溫暖。
哢嚓——
便利店一整麵透明玻璃對麵的樹叢裏,折射出一簇小小,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光。
吃完了泡麵,顧柒月是被邵景和打橫抱回去的,喝醉了的人安安穩穩的靠在懷裏。
她身上蓋著他的衣服,他慢慢跺著步子,這十分鍾的距離,是他快三十年來,從未有過的內心平和。
“唔——媽媽,今晚吃蒸糖角嗎?”
邵景和低頭,一下子就看到了懷裏小女人勾起的嘴角。
微風擦過耳朵,帶著剛剛無意識的囈語,像是撒嬌,又帶著討好的嬌軟。
“我做給你。”
像是承諾似的,他低聲湊了上去,聲音輕得不像話,比他懷裏一個成年人的體重還要輕。
從側麵看去,像極了他在做些什麼不能見光的事情。
到了公寓,伸腳踢了踢門,裏麵隱約能夠聽到一點雜音,很快,門鎖就被人從裏麵打開。
安槐頂著堪比國寶的黑眼圈,一臉幽怨,“老大,你——”
“噓——”
終於回來了……
安槐話沒說完,就被邵景和一記眼刀殺了個措手不及。
安槐了然地伸手從嘴角左側劃到了右側,嘴巴配合的抿得死緊。
門開了,邵景和大步流星地抱著人走了進去,兩三步後,才像是想起來還有安槐這麼個人。
邵景和視線飄到了廚房,餘光瞥見了安槐挺了挺胸膛,才朝著門口的方向努了努下巴。
示意安槐,你可以走了。
安槐一口氣沒上來,氣得快要翻白眼。
他這麼勞心勞力的小助理,大晚上跑了大半個南城抓人給你收拾廚房,你用完我就扔??!
哀怨的眼神還沒發射到邵景和的身上,就被人不耐煩地從正麵踹了一腳,眼睜睜地看著大門在自己麵前緩緩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