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州驀然回頭,目露凶光,“你是說——”
話到一半,鄧州沒有繼續下去。
老陳卻搖頭晃腦的咋舌:“可不是嘛,要不是為了裏麵那位,她用得著挪窩。”
吹胡子瞪眼,怎麼著就是看不慣。
想起昨天顧柒月滿眼憧憬的找他過來商量事務所的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昨日晚上八點。
他在加班趕一個合作案。
卻感受到了桌麵上被人輕輕扣了兩下,抬眼,就見顧柒月端著杯熱飲放到了他的桌麵上。
他也隻瞥了一眼,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更何況,他們同事多年,顧柒月絕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他也沒客氣,十分嫌棄的端著那杯熱牛奶抿了一口,接著看案子。
顧柒月局促地站在原地,巴巴地湊過來瞅了一眼:“這案子,不是已經結了嗎?”
老陳頭也沒抬:“原告申請上訴,法院那邊摸不準,我在準備準備一些資料。”
顧柒月乖乖地哦了一聲,拉過了旁邊的轉椅,一手撐頭。
兩人沉默了許久,顧柒月才輕聲細語的開口,“老陳,我把明之的股份轉給你吧。”
老陳沒理會,“你想讓我傾家蕩產就直說。”
這事務所,當年掛著的是顧柒月導師的名號,可是隻有內裏人知道,顧柒月父母留給她的那些東西,當時幾乎都被她拿來填到這裏麵了。
所以啊,按照持股比來說,顧柒月還真算是合夥人裏麵的大股東了。
哪知道,顧柒月卻連連解釋:“我不急著用錢,我可以低價轉給你,你手頭有多少能挪用的,可以先付我一部分,剩下的,按月給就好。”
老陳終於從案子上麵挪開了視線,“你認真的?”
顧柒月點了點頭,言語中難得的帶了點小女兒家的嬌羞:“我想去京都了,以後可能都不在這邊。”
老陳黑了臉:“事務所如今蒸蒸日上,你去了京都就要重頭再來,顧柒月,你不是拎不清的人。”
說不要就不要了。
愛情……過了轟轟烈烈,他怕她悔不當初。
顧柒月琥珀色的瞳子意外的固執,卻分外分明,澄澈的宛若山澗中娟娟流淌的小溪,“老陳,我想了很久了,去京都,我打算以後以個人名義開展業務。”
老陳的臉瞬間堪比農村灶台下受了二十年的煙火熏陶的鍋底:“你瘋了京都人才濟濟,沒有明之為你保駕護航,你拿什麼和他們搶飯碗?更別說,邵景和那樣的人,跟你不在同一個圈子裏,你真的了解過他嗎?他又真的了解你嗎?”
顧柒月目光悠悠:“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老陳被氣的爆了粗口,“你知道個屁。”
顧柒月驀然低首淺笑,碎發順著頰邊滑落:“你說的每一種情況我都做了無數的假設,甚至我比你考慮的更多,但是,縱然有一萬個弊端說我去那裏不合適,隻要找到一個優勢,我都非去不可。”
她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