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汪雨晨不會蠢到問龍舞就不怕他背叛嗎?他從龍舞眼底看到了自信和骨子裏的狂傲,她從不擔憂背叛。
龍舞將汪雨晨送回公安局,隨後帶著灰頭土臉的白軒皓離開公安局,開車前往龍幫總部。
白軒皓一出大門,坐上車之後就開始痛苦的倒苦水了:“裏麵東西難吃的要死,一個個都冷著臉那麼凶,還有人敢嘲笑爺,爺死也不要去監獄玩了!”
“我看你倒是樂在其中。”龍舞笑著看了眼白軒皓,不去監獄?十一假期的時候她還打算去一趟西南監獄呢。
白軒皓苦哈哈一笑,好奇心果然會害死貓有木有!
龍幫總部。
還未走進辦公室,東子的大嗓門就從裏麵傳了出來!
“媽了個巴子的,老子要憋屈死了,老大什麼時候來啊!”
“老子不殺他個三進三出,心裏實在不痛快啊不痛快!”
“我要去找老大,老子再特麼忍下去,蛋都要爆了!”
東子抓著自己的頭發,發狂的仰大喊著,知道這幾狂刀會已經越來越過分,簡直特麼的把東海當他們自己家了一樣!
龍舞打開門,看到的就是這一幕,輕咳了一聲:“東子,你這呼喚可真夠深情的。”
“老大!”東子聞聲神情立刻光芒四射,快步衝到龍舞身邊,這麼大一塊的漢子可憐巴巴的看著龍舞,“老大,你讓我殺出去吧,你再不讓我殺出去,我就瘋了!”
龍舞抿嘴一笑,看了眼沉默不語的龍策,隨後坐到沙發上,對東子:“看這兩狂刀會的動靜吧。”
“特麼的,之前刀刺不是放話讓我們把場子分出去,否則讓我們混不下去,這三已經連續砸了我們不少場子了,雖然老老子也砸了回去,可太特麼的不爽了!”東子一口一個髒話,他也實在是忍到極限了!
“讓你安排的人手呢?”龍舞眯了眯眼,東海市狂刀會,到今為止吧。
“一切妥當!”東子一邊,一邊用充滿期待的目光看著龍舞。
龍舞雙手交疊,兩個大拇指輕輕摩挲了一番,沉聲:“東子,狂刀會在東海的大體勢力集中在五道街區。你派兩個內勁武者為一組,各帶一千人,明我要看到五條街的場子。”
東子聞言,眼中陡然爆發出攝人光芒,帶著炙熱,帶著狂熱,帶著狠辣和瘋狂,如同久久閉鎖黑暗中的野獸突然之間重見日一般:“是,老大!那……那我呢?”
“東子,你帶兩人直接前往狂刀會總部。”龍舞嘴角彎起一絲冰冷的笑,“我要不費一兵一卒直接解決刀刺!”
嗯?
“怎麼整?”刀子懵了,僅僅帶上兩個人前往狂刀會總部?這幾乎和找死沒什麼區別啊,“老大,你就直了唄。”
龍舞勾了勾手指,讓刀子把耳朵靠過來,隨後悄聲在他耳邊低語一陣。
刀子整個人一僵,驚恐又刺激的看著龍舞,臉上的表情是一變再變,最後不能不朝著龍舞伸出一個大拇指,露出一個跟哭差不多的笑容:“老大,這也忒狠了!不過,這也忒刺激了!我幹了!”
龍舞隨後看向白軒皓,沉聲:“耗子,你帶上兩千人給我堵住那黃銅路口,不要讓狂刀會的救兵踏入街區。也千萬記住,不要戀戰,將人拖住即可,一切心為上。”
“是,沒問題。”白軒皓點了點頭,漂亮精致的臉上有點興奮,還有點期待。
“韓倩,密切注意周圍的動靜,順便跟劉成提個醒,明送他一份大禮。”龍舞唇角帶著痞味的笑意,眸中卻是一片冰涼。
“各自去準備吧。”龍舞笑了笑,她實在沒覺得那有多狠,若是事情不如她所料的發展,東子三人可就危險了,“東子,等下我和你一塊兒去。”
東子詫異了一下,隨即又點點頭,帶著興奮的下去準備了,刀刺,站老子頭上撒了幾的尿,不扣你一臉屎老子就不是東子了!
韓倩和白軒皓也各自離開,諾大的辦公室隻剩下了龍舞和龍策兩人。
一直沉默不言的龍策抬眼對龍舞道:“傷,怎麼樣。”
“無礙。”龍舞搖了搖頭,站起身,走到龍策身邊不遠處,低聲道,“阿策,刀刺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人了。我會送他進監獄,這是他應得的。”
龍策半晌一個字也發不出,最後低下頭,嘴角似乎扯起了一個弧度,卻比哭還難看,澀聲道:“我知道。”
龍舞在心裏歎了口氣,拍拍龍策的肩膀:“守好龍幫總部,我可不希望這裏出任何的問題。”
龍策抬頭的時候,冷峻的臉上已經不見任何神情:“不會有事。”
龍舞點了點頭,透過窗戶,俯視這諾大城市的夜景,淡淡道:“過了今晚,東海再無狂刀會。東子,做好一場血戰的準備。”
東海市的狂刀會他們滅的起,但這裏不過是狂刀總會的一個分堂,可想而知,明過後,東海市,包括整個東南省怕是要風起雲湧了。
狂刀會總部。
一個帶著眼罩的獨眼男人坐在主座上,雙唇緊抿,露在外的一隻眼睛陰沉死氣,渾身散發著冰冷嗜血氣息,這人,正是東海市狂刀會的會長——刀刺。
在他身後站著四個渾身充滿爆發力的危險男子,在他手下左右兩方分別坐著兩位中年人和兩位老人。
這八人不是他人,正是刀刺手下四大金剛和狂刀會四大長老。
其中一個脾氣暴躁的中年人:“老大,要我直接殺過去得了,這兩的打鬧未免也太憋屈了!區區一個幫派居然也敢打破東海黑道格局,拔毛都拔到老虎胡須了!”
還不等其他人話呢,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老大!”
“進來。”刀刺冷冰冰的聲音傳了出來。
一個年輕人推門走進,看到幫內核心成員全部在場,頓時欲言又止。
“有話快。”刀刺不耐的道。
“是,老大。”年輕人深吸一口氣,沉聲,“龍幫的東子帶著兩個人來了,要見老大。”
東子?
刀刺抬手觸摸了一下眼罩,眼底似乎有什麼情緒閃過:“帶他們進來。”
四大金剛麵無表情,對東子敢在這個時候帶兩個人前來狂刀會總部的行為,不知道該稱之為犯二還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四大長老神色不一,卻皆有一種情緒閃過,譏誚與不屑。
雖然龍幫和虎頭幫這三年發展勢頭很猛,但依舊不會真正被狂刀會的四大長老放在眼裏,看不起,自然有資本,至少在這東南區域、東南省誰敢挑釁狂刀會的威嚴?
東子穿著一件黑色風衣,嘴上叼著根煙,雙手插在風衣口袋,大搖大擺的走進了狂刀會核心成員正在開會的房間。
“呦嗬,到的這麼齊呼啊,真讓老子我受寵若驚呢。”東子看到狂刀會核心成員都在,心裏一下就樂了,身後一人搬了把椅子放在他身後,東子直接翹起二郎腿,笑得隨意而自大,“的混跡東海三年,這才首次拜訪狂刀會的諸位前輩,失敬失敬。”
再好脾氣的人看著這一幕,也要憤怒的拍桌而起了,何況是盤踞東海多年的狂刀會眾人?
隻是還沒等其他人發飆,刀刺指尖摩挲著會議桌,冷聲:“有話,有屁放,沒事滾。”
“有事有事,當然有事。”東子吸了一口煙,露出一個享受的表情,“這不是聽各位老大要讓我們龍幫滾出東海嗎,的就代替幫主來跟諸位商議商議。”
在場之人誰會相信東子的胡扯?商議?有這麼商議的?
不過東子難道有什麼陰謀?特麼的三個人到了自己總部,他們還能長翅膀飛不成?
“交出地盤,還是滾出東海?”刀刺淡淡的詢問著,露出來的那隻眼睛隱藏至深的戾氣一閃而逝。
東子站起身,邁著穩當的步子朝著他們走去,一手撐著會議桌,緩緩彎下腰,吐出一口煙圈,眯起眼睛,緩聲:“若是,送你們歸西呢?”
……
寂靜。
東子話落後,會議室陷入了完全的寂靜當中。
緊接著一聲不屑的笑聲響起:“你子莫不是大晚上夢遊到這裏的?”
東子掐滅煙頭,對他們晃了晃手指,臉上還掛著笑:“nnn,你們看這是什麼?”
東子雙手放在風衣上,驀地打開,他身後的兩人也倏地打開了風衣。
刀刺等人瞬間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目光緊緊的盯著東子三人風衣裏綁在腰間的東西。
炸彈?!
特麼的,東子三人居然來狂刀會總部搞人肉炸彈?
“怎麼樣?”東子拿出打火機,緩緩的將火焰在炸彈旁繞了一圈,隨後才點燃一根煙,眯起眼睛,“我東子生死經曆的多了,花過大錢,玩過女人,開過好車,幹過富豪,該做的不該做的這前半輩子都做了,要死拉著一整個狂刀會總部,別,還真挺榮幸的。”
東子話的慢悠悠,表情平淡的如同再下一頓飯吃什麼,而不是再討論生死,討論炸彈,討論可能轟的一下,這一整棟樓層就會夷為平地。
“瘋子……”其中一位長老麵色難看無比,盯著東子,到最後隻幹澀的出了這兩個字。
誰敢自己不怕死?
誰敢自己麵對炸彈的時候,還能麵不改色?
就像東子的一樣,他孜然一身,這輩子也瀟灑過,滋潤過,瘋狂過,死了也沒有遺憾了!
可是在場其他人呢?
且不刀刺和四大金剛,四位長老可都是有老婆孩子的,甚至其中一位老者才剛剛抱上孫子,連滿月宴都還沒有到。
“瘋子?”東子獰笑著搖搖頭,彈了下煙灰,“我隻是不怕死而已。”
東子心裏覺得太爽了,這比直接用槍子,拿刀子捅人可爽太多了,看著對麵所有人緊繃的神色,東子隻覺得人肉炸彈這一招實在太狠了!
要是有人綁著人肉炸彈到狂刀會總部,東子一時也想不到究竟該如何了。
“你想要怎麼樣。”刀刺緊緊攥著拳頭,微微垂下的眼底似乎有一絲痛苦閃過,他,竟是用這種方式來對付他了嗎。
至於為什麼這三人可以綁著炸彈進來,還用得著想嗎?狂刀會和龍幫誰沒有在對方地盤上安排人手?
顯然,叛徒是誰目前也不重要了。
東子搖了搖頭,一副人實屬無奈的神情:“虎頭海做事太絕,我龍幫自然不可能被人打臉還要忍氣吞聲。我們不想與狂刀會為敵,但滾出東海顯然又是不可能的事情,此番作為,的實屬無奈啊。”
靠!
狂刀會眾人一個個在心裏狂吼著,你特麼綁著炸彈囂張的來了,一番恐嚇再擺出這麼一副表情,信了東子的話才傻逼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刀刺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但他不能不在乎這一整棟樓裏所有弟兄的命,他是黑社會頭目,但他還不是一個毫無人性的瘋子。
“簡單簡單。”東子眯起眼睛,笑著道,“滾出東海,讓出地盤。”
“不可能。”刀刺直接開口拒絕,同時他放在背後的手對四大金剛做了個手勢。
四大金剛跟隨刀刺許久,之間的默契度自然不用,四人暗中尋找著下手的機會,隻要製服東子三人,這一場炸彈危機就能暫時安全度過。
東子沒發現他們之間的動作,不過即便發現了也隻會不屑一笑,他現在的確是有恃無恐,不單單是炸彈,而是從到了這狂刀會總部就不知道隱匿到了哪裏的龍舞。
東子側身彈煙灰,恰好將左後方留出了一個空檔,四大金剛其中之一看準時機,身形如脫弓之箭,飛快衝著東子而去!
東子敏銳的感覺到了危險,然而就在他剛側身躲開的一刹那,碰的一聲槍響,緊接著鮮血便四濺開來,其中一些血漬碰到了東子的臉上。
四大金剛之一,在狂刀會總部,被人爆了腦袋,瞬間慘死!
這一驚變,讓刀刺等人頓時措手不及,一擊不中,對東子這樣不怕死的瘋子來很有可能直接引爆炸彈,剩下的三大金剛緊緊攥著拳頭,卻是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東子在心裏暗叫一聲好,老大這槍法簡直就要逆了,和槍神齊睿怕也是不分高低。
“你們……”刀刺看著一個兄弟在麵前慘死,他想不到東子三人綁著人肉炸彈來,還帶來一個如此槍法神跡的狙擊手。
作為老大,刀刺這一刻心中竟是隱隱有著一絲絕望滋生。
“讓你們的狙擊手出來吧……”刀刺跌坐在椅子上,那槍法和準頭,他沒有辦法不熟悉,那被瞄準的危機感,他隻有在一個人身上感受過。
是她。
一定是她。
絕望、悲哀、掙紮、矛盾,一時間無數滋味湧上心頭,竟是五味雜陳。
東子沒回答,視線死死的盯在刀刺身上,刀刺似乎有些不對勁。
刀刺的不對勁,狂刀會等人自然也發現了,隻是這一刻卻沒有人再有什麼動作,他們還不想死。
吧嗒。
大門被打開,一道帶著特製墨鏡,身穿迷彩服,手中拿著狙擊槍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
女的?
狂刀會長老和三大金剛眼中均是一道驚訝閃過,緊接著攥緊拳頭,血紅著眼睛看向來人,相依為命的兄弟,就在剛剛,被整個女人一槍爆頭,慘死在麵前。
恨意,殺意,不斷在這房間裏蔓延著,充斥著。
東子看到龍舞走進,立刻就站起了身,他身後兩人不動聲色的跟在了龍舞身後。
“老大,你怎麼……”東子皺著眉,雖然老大實力夠強,但老大的身份並不適合在黑道上露麵。
龍舞擺了下手,將狙擊槍交給東子,坐在東子方才起身的椅子上,取下墨鏡,一雙微微上挑的眼睛看著那帶著眼罩的男人,低聲道:“嗬,真是好久不見,該稱呼你為刀刺,還是……錢朗?”
東子愣住,其他人也愣住。
視線從龍舞身上移到她對麵的刀刺身上,那個總是冰冷中散發著死氣的男人,低著頭,身體卻是抑製不住的顫抖著。
刀刺低著頭,身子在顫抖,他努力克製,卻依舊在不斷顫抖。
房門打開的那一刻,他就不敢抬頭,他害怕看到那個人,那個記憶中讓他夜夜從愧疚、悔恨中蘇醒的人。
“嗬,真是好久不見,該稱呼你為刀刺,還是……錢朗?”
記憶中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帶著幾許玩味,幾絲痞氣。
隻是,曾經是真正的玩笑之語。
如今,卻是刺人入骨的冰冷和譏誚。
錢朗,多久沒有人提起這兩個字了,久到他已經快要忘記自己還有名字,而不是叫刀刺。
“錢朗,夠了。”龍舞垂下眼簾,“夠了。”
龍舞重複了兩遍夠了,讓刀刺艱難的抬起了頭,僅剩的一隻眼睛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少女,似乎除了較之兩年前成熟了些,長大了些,其他的卻一概未變。
“對……不起。”晦澀而艱難的三個字從刀刺喉嚨中發出,這一句對不起,他遲了好久,遲了整整兩年。
……
短短的三個字,像是一下刺中龍舞的某一根神經,她驀地站起身,腳下一躍瞬間上了桌,一把拽住刀刺的衣領,將人狠狠拉下,血紅著眼睛:“你特麼該跟當時死去的弟兄們對不起!錢朗,錢朗,整整十八個弟兄,整整十八個兄弟!”
龍舞恨,她怎麼能不恨眼前這個男人,這個曾經並肩作戰,曾經同生入死,卻在一場任務中徹底背叛,加上她二十個兄弟出任務,因為他的背叛,除了錢朗,最後隻有她一個人活了下來。
隻剩下她一個人。
龍舞的眼淚在眼眶裏不斷的打轉,前一還約好完成任務後好好的喝一頓,甚至還有人要回家看一看自己的寶貝兒子,還有人念叨著自己媳婦兒懷孕了。
可是,最後,最後卻隻剩下了她一個人。
那是一場任務,一場沒有失敗卻完全失敗的任務。
剿滅越南一個販毒團夥,任務成功了,兄弟們……卻都犧牲了。
刀刺的身體在顫抖,十八個弟兄,他何嚐又忘記過那十八個兄弟,他不敢直視龍舞,卻被她扣著下巴不得不直視她的眼睛。
刀刺看到了龍舞強忍的眼淚在,他自己又何嚐不是早已被淚水模糊了視線。
男兒流血不流淚,然而這兩年他都沒有再睡過一次安穩覺,曾經他是一名光榮的特種戰士,然後他是一名害死兄弟的叛徒,現在他成為東海雄霸一方的老大。
誰知道,這個周身時常泛著死氣的男人,是真的已經……和死無異了呢。
“對不起……”刀刺閉上眼睛,艱難的,“他們,綁了我的老婆和女兒,我不想背叛的,我不想的……我不想害死兄弟們,我不想的……”
刀刺跟個孩子一樣的哭了起來,這兩年他心裏又何嚐不苦,他背叛了弟兄們,卻仍舊沒有救回老婆和女兒,她們死了,兄弟們死了,他甚至也想跟著一起去死。
這一幕,讓在場所有人都別開了眼睛。
他們不了解當初發生了什麼,卻也已經從對話中差不多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看著這一幕,就連東子也微微紅了下眼眶,隻是他卻無法原諒這種背叛。
龍舞放下刀刺的衣領,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淚水硬是重新咽了回去:“錢朗,已經死了。死在了010年秋的邊境剿匪任務中。”
是的,錢朗已經死了。
麵前的人,隻是刀刺,一個黑社會頭目,一個龍幫的對手。
刀刺心裏被狠狠紮了一下,錢朗,已經死了,死了,他還活著,錢朗卻死了。
何其悲哀,何其悲哀。
叮鈴鈴……
會議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起來,刀刺卻沒有想要接電話的動作。
坐在他身邊的一位長老深吸一口氣,按下了免提鍵。
“老大,不好了!龍幫帶人砸場子了,五條街區全部被包圍,老大,兄弟們快頂不住了!”
焦急的聲音後麵是雜亂無比的打罵聲和慘叫聲。
這邊電話還沒掛,會議室的門被一人猛地撞開,跌跌撞撞的焦急喊著:“老大,街區的弟兄要頂不住了,可龍幫完全數千人完全堵住了黃銅路口!”
想要從總部派援兵過去,就隻有黃銅路這麼一條路,不得不,整個狂刀會已經徹徹底底被堵死了。
那跌跌撞撞的人喊完一抬頭,就看到這詭異的一幕,他不認識龍舞,卻認識那個握著狙擊槍的東子!
來人被東子一眼掃過去,竟是頓時腿軟倒地……
完了。
來人的腦海中就隻剩下這麼兩個字,完了,狂刀會,就要完了。
其實又何止是來人,三大金剛和四大長老都跌坐在了椅子上,滿臉的灰敗,絕望。
狂刀會,要完蛋了,就是這樣連一個時不到的時間。
“嗬嗬……”詭異的笑容突然從刀刺口中溢出,頓時有些毛骨悚然。
眾人抬頭,將視線放在刀刺身上,隻見他詭異的笑著,帶著眼罩本就略顯猙獰的神情這一刻更加扭曲了。
瘋了。
狂刀會的會長,刀刺一定是瘋了。
東子看著刀刺那樣的笑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媽的,這人怎麼這麼詭異!
刀刺起身到打開了後麵的保險櫃,這一動作讓東子緊繃了身體,這家夥不會真他麼想同歸於盡吧!
刀刺卻是從中取出了一份牛皮袋裝著的資料,身體顫抖的走到龍舞身邊,將東西遞給龍舞,嘴角艱難的扯出一個笑:“隊、長。給我一個最後的尊嚴吧……”
龍舞深深看著刀刺,最終閉上了眼。
刀刺見此,砰的一下跪在龍舞腳下,掏出手槍,抵在太陽穴……
砰。
一聲槍響,刀刺臉上帶著一絲笑容,兄弟們,地獄裏,等著我去向你們贖罪……
一滴淚,從龍舞眼角滑落。
警車的聲音不斷響起,一幹特警迅速控製住了狂刀會總部,更有無數警車和警察來來回回不斷的在五條街區上穿梭著。
劉成走進這會議室的時候,東子三人已經將三大金剛和四位長老製服,劉成一揮手,警方直接將所有人直接逮捕抓走。
劉成可謂是滿麵紅光,狂刀會的犯罪證據龍舞已經讓人搜集齊全交給了劉成,雖然有些遺憾作為頭目的刀刺自殺而亡,不過卻不影響案件本身的功績。
轟轟動動的一夜讓東海多少人都為之不眠。
盤踞東海多年的狂刀會一夜瓦解,會長刀刺自殺而亡,其餘長老頭目紛紛落網,更有無數的混混被抓捕歸案。
老百姓眼中是終於覺得公安局做了一次好事,而明眼人卻是深深明白其中的彎彎道道,這東海市一夜之間,已經成為了龍幫的下。
龍幫幫主龍策,儼然已經成為這東海市的地下皇帝。
東海市一棟別墅中,身穿唐裝,五十餘歲的老者輕輕轉動著手上的佛珠,目光卻是犀利無比,陰沉沉的看著窗下:“龍幫……”
東南省臨市,省級狂刀會總部。
一個年輕男子聽完下屬的話,手上的茶杯砰的一下被捏碎:“你再一遍。”
“東海市分會,被龍幫與警方聯合徹底吞滅了。”
屬下的又一遍重複,讓年輕男子身上戾氣頓時加重:“給我查!”
又有多少人這一刻動了心思,多少人露出玩味的笑意,風將起?亦或者是暫時平靜?
不過這些龍舞暫時都不清楚,狂刀分會已滅,剩下的事情交給龍策他們處理就好,因為刺刀而勾起往事,她坐在窗邊一夜未眠。
直到第二早上,韓倩買了早餐走進來。
韓倩和白軒皓並不清楚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輕輕放下手上的早餐,溫聲道:“龍舞?吃飯了。”
龍舞回頭,對韓倩微微一笑,從窗邊下來,到浴室去洗漱。
吃過早餐,龍舞和韓倩開車前往學校,已經將近五沒有上課了,也不知道雨菲和諾兒兩人有沒有再被劍道社的找麻煩。
東海大學。
龍舞和韓倩就剛停穩車,穿著白襯衣和淺藍水洗牛仔褲的季沐風就出現在了兩人麵前,季沐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龍舞打量了個徹底,才深深呼出一口氣:“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知道他今早上才從閉關中醒來時,聽到二哥昨晚的事情後,心裏有多焦急。
連早飯否沒有吃,就到學校眼巴巴的等著龍舞來上課。
看到她下車,看到她與平時無異,仔仔細細再一番檢查後,季沐風才放下心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沒事,你的傷口怎麼樣?”龍舞這幾好像的最多的幾個字就是我沒事,她看著季沐風的神色,想來這家夥的傷也恢複的差不多了。
“我皮糙肉厚的肯定好得快。”季沐風挑高眉毛拍拍自己的胸口,神情還有些得意。
龍舞額頭黑線三條,這有什麼好得意的啊喂,視線一轉,看到了不遠處一身白色運動服、唇角含笑的柳雲瀾,龍舞忙拍了下季沐風的肩膀:“我先去找指導員銷假,回頭見。”
季沐風回頭一看,看著龍舞和韓倩的背影,些許哀怨的目光射向了那個看起來有點兒帥的柳雲瀾,為毛舞舞身邊這麼多帥哥,他透過車窗看著裏麵的自己,眼神哀怨,頭發被他抓得有些亂糟,好像怎麼比自己都不好。
沒有齊睿的優雅高貴,沒有白軒皓的漂亮熱情,沒有對麵那個老師的溫文爾雅,季沐風煩躁的又抓了一把頭發,得,把本來就不怎麼整齊的頭發又給抓成了毛茸茸的雞窩頭。
季沐風望,他居然自卑了……
這邊季沐風在苦逼的糾結著,龍舞和韓倩已經走到了柳雲瀾的麵前。
“柳老師。”兩人同時喊了一聲。
柳雲瀾笑著頷首,對龍舞問:“身體怎麼樣了?”
韓倩請假的借口自然是龍舞生病了,而家人不在身邊,韓倩請假前去照顧。
“謝謝老師關心,已經沒事了。”龍舞笑了笑,麵前的柳雲瀾雖然有些黑,卻是真實的那種發自內心的溫柔,和這樣的人呆在一起,似乎什麼樣的心情都會變得平靜而舒適。
“沒事就好,這些落下的課程去找同學的筆記看看,有什麼不懂的隨時問老師。”柳雲瀾語氣溫和的交代了幾句,隨後便轉身離開了。
龍舞和韓倩看著柳雲瀾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的氣色,好像不太對勁。
龍舞回頭看向方才的位置,季沐風的身影已經不見了,隨即一笑,和韓倩並肩朝寢室走去,一路上可沒少有人指著龍舞竊竊私語。
自從龍舞狠狠收拾一番劍道社,讓相田赤人在食堂前大喊了三聲“相田赤人是傻逼”後,龍舞的名字如今在整個東海大學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回到寢室,卻發現寢室中竟然沒有人,而且看樣子,昨晚上應該是沒有人住的。
林諾兒和夏雨菲呢?!
龍舞瞳孔深深一縮,拿出手機忙給夏雨菲打去。
電話鈴聲響到最後才被接通,傳來了夏雨菲熟睡中還有些鼻音的聲音:“…喂?”
龍舞的心一下放了下來,她就害怕夏雨菲和林諾兒被該死的倭國人給算計了:“是我,你和諾兒昨晚沒回來?”
夏雨菲一聽到是龍舞的聲音,瞌睡蟲一下就跑光了:“你身子沒事了?我昨晚和諾兒出來玩了。”
……
出去玩了?
龍舞眯起眼睛,或許連夏雨菲自己也不清楚,她不會撒謊,是不是實話從她語氣中就能輕易的分辨出來,龍舞聲音沉了沉:“雨菲,實話。”
“啊哈……”夏雨菲幹巴巴的笑了一下,卻還是了實話,“我答應了相田麻衣,今晚上來一場賽車。昨晚出來練車了。”
“因為那個未婚夫?”龍舞顯然一下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夏雨菲似是苦笑了一下:“我贏了比賽,這場婚約就能作廢了。”
“現在回學校上課。”龍舞丟下一句話,便掛了手機,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對韓倩,“你查一查最近的入境記錄,看有沒有什麼賽車手到東海。”
龍舞懷疑,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比賽,而是一場謀殺,針對於夏雨菲,或者是她龍舞的一場賽車謀殺。
夏雨菲那個笨蛋。
韓倩點了點頭,立刻打開電腦,十指飛快在鍵盤上敲動著,不消片刻,推了推眼鏡:“今一到東海的班機一共六十七架,下午兩點,有瑟夫·尼拉的名字。”
瑟夫·尼拉。
龍舞的眉頭緊緊皺起,這個名字她知道,甚至曾經還和對方交過手,在一場暗夜賽車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