坨頭山下,何九帶著一幹黑衣人隱藏在山下靜靜等待著少主的命令。
“何九!”
一道輕呼聲忽然想起,何九陰鬱的雙眸猛的一亮,快步出現在何青生身邊:
“少主有什麼吩咐?”
何青生看了一眼何九身後的眾人,定定的說了一句:
“坨頭山上下雞犬不留!”
“遵命,少主!”
何九神色一凜,正準備招呼眾人上山,腳下步子忽然一頓,低低問道:
“少主,那金小姐……”
何青生聞言,眸間閃過些許猶豫,但也隻僅僅是一瞬間:
“殺了,留個全屍!”
何九帶著身後的眾人迅速上山。
“金巧巧,你可千萬不要怪我,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若活著定然會找我報仇!”
何青生抬頭看著漫天明亮的星辰冷冷的說了一句,轉身離去。
清水鎮的夜裏寂靜的隻能聽見風聲,醉醺醺的金婁山拖著肥胖的身軀騎著**留給自己的龍馬在空曠的街道上遊蕩。
“一家人,人家才是一家人,我金婁山算什麼?”
夜風吹過他的臉頰,像是**的手撫摸著她:
“**,若是你還在,若是你還在……”
隻是這短短的幾個字,他就哽咽著說不出話來。若是**還在,今日的一家三口中就有自己。
身體東倒西歪的在馬背上亂晃,金婁山本就肥胖的身體此時完全成了一個肉球。
都說老馬識途,龍馬雖然不老,可自幼跟著金婁山,對於坨頭山的路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坨頭山位於清水鎮的最邊緣,龍馬到達山下的時候,忽然停下了腳步,身子用力一顛,金婁山的身體便“噗通”一聲掉在地上。
醉醺醺的金婁山睜開了眼睛,從地上爬起來,身體重重的靠在龍馬身上,迷迷糊糊的說了一句:
“龍馬,連你也欺負我,是不是啊?”
龍馬甩了甩自己的尾巴,粗硬的毛猶如鐵刷子一般在金婁山臉上刮出道道血絲。
疼痛感使得金婁山清醒了幾分,他用力揉揉自己的眼睛,一縷夜風吹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傳入他的鼻子。
“血腥味?”
金婁山吸吸鼻子,低估一聲,麵色忽然變得很難看:
血腥味?何青生忽然帶著巧巧回來,莫不是有什麼陰謀?
歸瑤之死,一下子將坨頭山推在了風口浪尖上,這結果他早就想到,但隻要父親做足了工作,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莫不是,巧巧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讓何青生生疑了?
“龍馬,來,穿上馬甲,你先找個地方藏起來,我去山上看看情況!”
金婁山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拿出一套白色的馬甲套在龍馬身上。這馬甲由一片片不知名的皮革組成,摸起來柔軟異常,在皎潔的月光下散發著淡淡的白芒。
拍拍馬背,龍馬便竄入旁邊的樹林中,金婁山那肥胖的身體竟然在一瞬間化作一道影子消失在原地。
此刻的坨頭山,雖然依舊掛著紅紅的燈籠,但燈籠上麵卻沾著猩紅的鮮血。
到處都是明亮的火把,血跡斑斑的屍體,還有數不清的殘肢斷臂。
金鋒與秦棉兩人躺在宗門大廳的正中央,胸口的鮮血已經幹涸,雙眼瞪的大大的,隔著老遠金婁山都能感覺到他們的不甘。
金婁山靜靜的伏在草叢中,說不清自己心裏有什麼感覺,隻是覺得空的厲害,似乎是少了一塊非常重要的東西。
他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火光衝天的坨頭山,眼角的淚水打濕了衣衫。
“何九,這裏已經沒有活口了,我們去清水鎮歸瑤的住處找找,說不定還能找到一些靈藥!”
何青生冷冷環視一眼,率先離去。
等到所有的黑衣人都離開了,金婁山才如一個木頭人一樣進入宗門內。
入眼是一片血紅,曾經這片熟悉的地方就這樣被鮮血染紅,金婁山身體一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終於,感覺到了一絲心痛,這痛楚像是在他心中生了根,很快就發芽生長,成為一顆參天大樹。
他多想要撕心裂肺的哭喊一聲,可是卻害怕驚動了剛剛離去的何青生等人。
就這樣,他的頭深深的磕在地上,眼淚一滴滴滲入地下。
”金巧巧,金巧巧呢?“
金婁山忽然想起了這個導致坨頭山滅門的罪魁禍首,何青生會不會也殺了她?
他猛的起身,踉踉蹌蹌的四處查看,地上躺著的一具具屍體,他們都是自己熟悉的人,他們的笑聲似乎還未散去,渾身就被鮮血染紅了。
走了沒幾步,他忽然停下來了:
金巧巧,那個令他恨得咬牙切齒的妹妹,此刻的她穿著白色的絲質睡衣,躺在自己的眼前,腹部不停的往外流血,原本嬌媚的臉此時猙獰可怖,眼睛瞪的大大的,眼角的淚水還沒有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