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沁對我們嚴總有那個心思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從前在公司的時候,她時常借故向我打聽嚴總的喜好和行程,還有,她總喜歡在嚴總路過她身旁之際,假裝東西掉地上了,爾後,當著嚴總的麵蹲下身去撿,那身段呀,婀娜多姿,即便是身為女人的我見了,都要忍不住目眩神迷……”嚴羽的秘書郭夢梵雙手支著桌麵,十指交叉,說嘴說舌,一個勁地往蘇沁身上潑髒水。
“往往我要送報表到嚴總辦公室時,蘇沁每每都會蹦出來熱心地搶了去,非要說什麼她正好得空,理由一大堆,弄得我都不好意思拒絕,隻好遂了她。其實呀,蘇沁對嚴總存的什麼心思,這個在我們嚴氏財務部早已是心照不宣的秘密啦,哪怕是新來的實習生,都了然於胸。”蘇沁的舊同事方慈在那裏紅口白牙地胡謅著,麵無愧色,半分舊情未念。
“那天蘇沁自告奮勇來到白湖酒店3003包廂,她進門不久,嚴總已然發話,她擱下報表,便可離去,可蘇沁托辭報表數據較為複雜,惟恐嚴總未能看懂,主動請求留下來解說,嚴總琢磨著,她說得不無道理,這才讓她留了下來。得到許可後,蘇沁旋即心花怒放坐到嚴總身側,並且越挨越近,解說報表其時,她那聲腔啊,媚得能滴出水來,另有,她那雙大眼睛,屢屢朝著嚴總暗送秋波。說著說著,她借口喊熱,伸手開始解襯衫裙領口的紐扣,我從旁看著,委實待不下去了,故而,悄悄地離開了包廂。”張躍飛條理清晰地陳述著,說得煞有介事。
蘇沁垂淚聽著對麵昔日裏尚算頗有幾分交情的舊同事,而今一個個翻臉無情,在那裏顛倒黑白,含血噴人,蘇沁滿目蕭然,視線一撇,倏然撞上嚴羽充滿挑釁的眼神,他唇角上揚,一臉回味無窮的猥瑣,大有勝券在握的嘚瑟。
冷、心寒、委屈、憤恨頃刻間悉數湧上蘇沁的心頭,若論旁人倒也罷了,可那方慈,蘇沁自問常日裏待她不薄,她豈能這般絕情寡義。
縱然早有預料,可旁聽席的孟紫怡和蘇家人親耳聽到這些個血口噴人的鬼話,仍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義憤填膺。接下來,該輪到那個馬總監了,無疑又是一場憑空杜撰的汙蔑,然而,馬總監的敘說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蘇沁是我招進公司的,手把手培訓,說句師徒都不為過,蘇沁的為人,我這個當師傅的最是了解不過,猶記得她尚在實習的時候,她永遠是最早一個到公司的,兩年來,謹小慎微,盡心竭力,工作中從無大錯。這樣一個安守本分的女孩,又豈會貪慕虛榮,自甘墮落。何況,蘇沁與她的未婚夫感情甚篤,試問一個婚期將至的準新娘,又怎會輕易地做出見異思遷的行為?當日我不在包廂,具體發生了什麼,我無從得知,但是我很抱歉那天我沒在。蘇沁,師傅對不起你呀。”馬總監含著淚水,帶著哭腔說完這一大段話後,朝著蘇沁深深一鞠躬。
蘇沁回望著馬總監這位恩師的眼睛亦是淚光盈盈,縱使他當時沒有出手相救,可如今他也總算是頂著壓力替她說了句公道話,也不枉費他們曾經師徒一場。
在一眾錯愕的人當中,嚴夫人最先反應過來,當即站起身,破口大罵,“老馬你這個吃裏扒外的黑心家夥,你瞎暗示什麼呢……”
“肅靜”,隨之,一聲錘響落下。
嚴天不動聲色地扯了扯嚴夫人的衣袖,示意她冷靜,切勿亂了方寸,繼而口不擇言,嚴夫人領悟,扭扭捏捏地重新坐了下來,一雙美目憎恨地瞪視著馬總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