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鏡麵需要一個進攻上鏡麵的理由,來粉飾這場毫無人性的鏡麵戰爭。”
“而你們倆。”
“是這場戰爭開端最好的理由,未來,等下鏡麵占據這個世界,你們的名字,將會被永遠刻在神佑大國最耀眼的豐碑上!”
封天的臉上,寫著一股驕傲。
隻是隱藏在麵具下,那張醜陋扭曲的麵容,沒人能看到他的神采。
他在為自己孩子,感到驕傲!
鬆贏真沒法阻止血影秦墨嗎?
未必。
他卻連嚐試都沒有嚐試,目的不過是為了有一個理由,正如秦墨所說那樣,他們下鏡麵,必須要有一個正義的理由。
而這個理由,封向心、封離心,必須得死!
封離心終於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
飛來的無數血滴,將他的身體一點點包裹起來,他痛苦的聲音越來越大,直到整個天空之城,都能聽到他歇斯底裏的哀嚎。
他的求饒聲、求救聲,聲音越來越小了。
直到最後,他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響。
就像悄無聲息融化的冬天雪景,他一點點的凋零、衰敗。
皮膚、筋骨……身體的每一寸地方肉眼可見的融化,直到全部化為一灘血水,染紅了地麵的石子和沙子。
封氏兄弟倆,徹底在人世間蒸發消失了。
一點兒存在世間的痕跡都看不到。
從慌亂到混亂,再到現在,人們呆愣在原地,寂靜無聲。
人們潛意識的遠離那團漂浮在空中的血影,大家呆愣的望著它,喉結在不自覺的滾動著,誰也不知道,下一個目標,究竟是誰。
修士們是很少有感情可言的。
或者說,比起家人朋友,更多的修士更愛惜自己。
他們不會為封氏兄弟的死而難過,卻很害怕秦墨下一個鎖定的目標是自己。
在下鏡麵那般殘酷的環境下,還能活著的人們,本身就與常人不同了,冷血、殘酷……凡是經曆過末世後,人該變成怎樣的模樣,在這些下鏡麵修士身上,都可以清晰看到。
尤其,對於神佑的許多人而言。
他們更加不關心別人的死活。
鬆贏眯著眼,盯著那團漂浮的血影,他嘴角揚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樣的結果,他顯然很滿意。
付出最小的代價,找出最合適開戰的理由,而龍良他也沒法再決定上下鏡麵的走向,當琴子房死了後,當封氏兄弟化作一灘血水後。
一切,就像他倆人化作的這灘血水,再也覆水難收了。
血影漸漸顯了實形,筋骨、皮肉,肉眼可見的回來了,就像一個變形機器人,血重新與人體組織形成了關聯,秦墨的模樣被一點點重新勾勒出來。
直到最後,他完全複原。
他脆弱的懸浮在神佑大城上空。
就像一張脆弱的白紙,隻是這張白紙,被染上了鮮紅的血色,整個人就是一個血人,能很明顯的感覺到,他身體脆弱無比,仿佛隨時都會垮掉。
下鏡麵人們抬頭仰望著他。
人們的神情有些木然呆愣,很難再看到剛才嘲笑的模樣。
其實,人們並非嘲笑弱者,很多時候,人們嘲笑的隻是懦弱的人,而懦弱的人往往注定成為弱者。
秦墨大口喘著粗氣。
他心髒怦怦跳的厲害,就像一顆隨時快要爆炸的炸彈。
這是‘萬裏血殤’反噬回來的結果,心髒的脆弱程度,到了無法修複的狀態,秦墨能感受到自己年輕的身體,也能感受到這顆蒼老的心。
真的是……
一瞬間,就老了呢。
自己的心應該早就老了吧,在神無明死的時候,在神三全部犧牲的時候,在琴子房血淋淋的躺在沙袋裏的時候……
現在,隻不過更加匹配自己蒼老的心了。
秦墨的意識漸漸清晰起來。
尤其,陣陣疼痛的心髒,時刻而來的疼痛感,令他能保持一種時刻清醒的狀態。
“秦墨,對這樣的行為,你作何解釋?”鬆贏仰著頭,嚴肅生硬的說,“你壞了我們‘鏡麵共存條約’。”
秦墨冷冷一笑,“我真佩服你們這些大人物。”
“明明心裏很開心,還能保持一副嚴肅生氣的模樣,這得經過多少次訓練,才能將麵部表情控製到這般地步。”
鬆贏好似忽視了他的話,認真說,“你這是在挑起鏡麵戰爭!”
秦墨緩緩從懷裏掏出一麵鮮豔的旗幟來。
華夏的國旗,在他鮮血的渲染下,更加鮮紅起來,他抓在手中,迎風而舞。
秦墨揮動著國旗,在狂風中而動!
“吾輩華夏之人,數萬萬人不懼生死!”
“華夏八十萬將士集結,吾輩……”
“向死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