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遠遠比上鏡任何人,都懂得人心是怎樣的。
這場耗時高達半年的演戲,必須要將人物內心層次的掙紮、痛苦、直到最後的爆發……全部淋漓盡致的表現出來!
而這場電影的主演,秦墨無疑是最合適的!
一方麵,論及騙人的把戲,秦墨或許是在幾位爺爺奶奶那裏,唯一學到的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技能。
另一方麵!
唯有秦墨符合這場電影中的人設。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話……
真的需要百悅然死,真的需要犧牲她才能換來大夏之劍,洛馨等人毫不懷疑,秦墨將會和這場大戲演出來的劇情,一模一樣的再度展現。
因為。
他本身就是那樣的人。
為了羈絆,真的可以不顧一切。
也隻有這些,全部融合在一起,才能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
哦!對了!
這其中,還有不知情的人的配合,比如百悅然,比如碎岩市的市民們……那些都是真實的,因為他們完全被蒙在鼓裏。
因此。
對於碎岩市市民,秦墨並不想抱以感謝的態度。
相反。
十分的厭惡和憎恨。
甚至,當他完全投入到這場浩大的‘電影’中時,他恨不得令那些市民雜碎去死,他被惡心到了,惡心到他自己本身,甚至想要放棄拯救這個世界,惡心的他覺得,做這一切為了人類的行動,都在表現著自己的愚蠢和無知。
自己是多麼傻的人啊!
在救那些人……
又或許,是自己太過的片麵,入戲太深?
感覺很不好,相當不好。
微涼的海風,吹拂著秦墨淩亂的頭發。
這個年僅26的年輕人,已然有了蒼老的感覺,站在龍逸寒身邊,竟也不能襯托出他多麼的年輕。
他深邃眼眸,望向那不算遙遠的海平麵。
海鷗劃過海平麵,在平麵之上,劃出道道細微的線條,像是抽象派的畢加索,在勾勒著普通人看不懂的線條。
龍逸寒拍了拍他肩膀,他知道他在想什麼。
“你守護世界,是為了守護身邊的人,我守護世界,也不過是因為我的職責。”龍逸寒淡淡道,“這世間,聖人罕見,多是俗人……”
“若你是碎岩市的百姓,你也就能明白了。”
“為了自己孩子未來,妻子,老人,親人,朋友,亦或者,自私的隻是為了自己。”
“也會加入那磅礴的隊伍,高喊著讓她去死的口號。”
“也會掛起漫天的橫幅,加入那遊行的隊伍!”
“也同樣會用粗鄙,肮髒的咒罵,逼迫那個無辜的女孩!”
“亦或者是下跪,哭泣,央求,道德綁架!”
“對他們來說,那個女孩不過是陌生人。”
“而死一個陌生人,能守護自己身邊的人,試問你,你會怎樣?”
秦墨僵滯了下,他猶豫好久。
實在想不到辯駁的話語,隻得不甘心的說,“我會逼她死……”
龍逸寒看向翱翔在天際的海鷗群,已然在海平麵,勾勒出一幅稍縱即逝的畫。
他喃喃著,“世人誰也不比誰幹淨,誰也不比誰肮髒,何苦惡心這,惡心那,到頭來惡心的不過是自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