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詭,你說人是不是最後都會睡在這裏?無論你生前多輝煌,終將都變得默默無聞?”
站在山崗上,迎著吹過來的陣陣秋風,望著一排一排的墓碑,葉辰喃喃的低語著,他用的是國語,黑人一句都沒聽懂。
從姬憐花的住處出來,他就帶著阿詭來到了這片墓園,這裏埋葬著他曾經的同事,已經犧牲了的緝毒警。
很久了,他都忙這忙那的,很少來看看他的老兄弟,人死如燈滅,或許時間長了,自己也會忘記他們?
今天江海濱的事情隻是個引子,從他辭職不做警察的那天開始,他就一直都在麵對風浪,很少能有時間靜下來思考,太多的爭鬥,其實已在他心裏裏累了不少的負麵情緒,此時,算是一次爆發吧。
他就這麼一直站在墓碑前不停地訴說著,有對死去的兄弟戰友的懷念,也有很多平時說不出口的感慨,一直說到太陽落山,他才停下來,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走吧,阿詭,我現在的心情好多了,回頭讓崔敏哲到這裏買幾塊墓地,就把在班達爾犧牲的戰友也埋在這裏吧。”
葉辰他們回國,也帶回了犧牲的戰友的骨灰,現在,他徹底想通了,誰說他們這些死去的人沒有價值?誰又能說自己所做的一切沒有價值?
“來來來,咱們一起幹一個,慶祝葉辰勝利回國……”
晚上,在玉龍山莊的一間包廂裏,陸柯率先舉起酒杯,滿麵笑容的提議道。
今晚上的飯局,是秦嘯最先提出來的,葉辰當然是滿口的答應,他還叫了孫文琦,陸柯,做陪的人是羅德才和白楊。
大家連幹三杯,羅德才就招呼著大家吃菜,秦嘯隻喝了一口茶,就笑著說道:“葉辰,聽說你在班達爾還打了幾場惡仗,是真的嗎?難得勁兒心情都好,就給咱們講講……”
和平年代裏,戰爭似乎離每個人都有些遙遠,槍林彈雨戰火紛飛的場麵在座的也隻是從影視作品中看過,對於真實的戰鬥,都難免有些好奇。
葉辰笑笑,一仰脖又幹了一杯,就把在班達爾發生的一些事情,有側重的講述了一番。
“嘖嘖,這可比電影裏麵驚險刺激多了……我說,葉辰你小子這會兒還能坐在這裏喝酒,也算是命大啊……”
孫文琦聽完了葉辰的講述,直咂吧嘴,相比較而言,他自己的日子可是過得真夠愜意的,哪裏會像辰哥這般的拿命去拚?
眾人都是提著心在聽葉辰訴說,他所講的一切,都已經超出了大家的想象,陸柯接著孫文琦的話頭,也說道:“是呀,葉辰,你說你現在身家億萬,何苦還要冒這些風險?以後還是安生些吧。”
秦嘯不說話,隻是笑眯眯的看著葉辰。
這一瞬間,葉辰忽然心頭豁然開朗,他知道下午他為什麼會去墓園了,經過班達爾的幾個月,他回到S市,其實心裏隱隱約約有一種和現代文明格格不入的感覺,他越來越崇尚血腥暴力,越來越喜歡最直接的手段解決問題,這也是他今兒毫不猶豫的幫助江海濱逃脫的原因之一。
“一切都是到達彼岸的手段,剛柔並濟才是王道啊,以後自己得注意了,不能一味的逞強鬥狠,看來秦嘯請自己吃這頓飯,還是很有用意的哦。”
想到這兒,葉辰哈哈一笑,說句感謝感謝,以後還是多多珍惜自個兒的生命才是。
秦嘯點點頭,知道葉辰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有些事不能一味的逞強,也不能一味的講義氣,否則把自己都折進去了,未來怎麼辦?
一頓酒喝的很盡興,陸柯等人婉言謝絕了羅德才的後續安排,就都散去,葉辰也沒有再去唱歌的興趣,便帶著阿詭回到了半山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