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一看,原來,這女子是在為一隻黑貓包紮傷口。黑貓的後腿雖然已經包上一層紫色的布,卻還是不斷地滲出血來,顯然傷的很重,疼的不停的慘叫。
而這女子帶著一層麵紗,眼睛盯著這黑貓滲血的後腿,眉頭微微皺起,又從裙角扯下一塊布,輕輕的往黑貓的後腿上一圈一圈的纏上。裙角被撕的都已經破爛不堪了。
王六心裏有些慚愧,說道:“姑娘,對不起,我誤會了。這貓怎麼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女子沒有理他,打好結之後,才抬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我聽見貓叫聲,尋聲而來,就看見這個小家夥流著血躺在這裏。”
說完,這姑娘又輕輕抱起黑貓,下山了。
王六看著她的背影,愣了神,急忙叫道:“姑娘,等等!”
可那姑娘已經走遠了,他便也跟著下山了,心裏很想追上前去問問這姑娘姓名。可那顆心跳的太快了,他頭一次發現自己膽子這麼小,連問一句姑娘的芳名都不敢。隻好默默跟在這姑娘身後不遠處。
跟了一截山路,又跟了幾條小路。那姑娘在一大戶人家的房屋前停下了,眼看著她就要打開大門進去了。
王六終於鼓起勇氣跑上去問道:“敢問姑娘芳名?”
那姑娘左看看右看看,仿佛不相信是在問她,確認了周邊沒有他人之後,便溫柔回應道:“柳四。”
說完,那姑娘仿佛有些害羞,生怕這男子再多問一句,急忙抱著那隻受傷的黑貓,進了門去。
王六站在外麵,臉色微微發紅,嘴角上揚,傻笑著。原來這要娶之人竟然是剛才那位姑娘。
雖然那姑娘帶著麵紗看不清相貌,可她蹲在草叢裏,撕下自己的裙角,為那隻貓包紮傷口時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王六的心。
此刻的王六,滿心歡喜。
大婚之日很快便到了,王六滿心歡喜的穿上婚服,騎上馬,由媒婆帶路,可這路卻越走越不對。王六心裏有些慌了神。
心裏安慰自己道:“也許是她們家境富裕,府邸多!”
到了那柳家,王六看見了身穿嫁衣,蓋著紅蓋頭的柳家四姑娘。這身形和半月前看見的柳四姑娘完全不一樣。這位柳四又矮又胖,哪裏能和半月前那位窈窕的姑娘比。
他慌神道:“不對,不對啊!”他甩下他新娘,跑出了柳家大門。
許凡聽到這裏又插嘴問道:“兩個柳四居然不是一個人?”
女鬼笑了笑,回應道:“不是,柳家可不隻我們一家。當時,他逃婚過來找我,對我說了一句話……”
王六把柳四的麵紗輕輕取下來,打斷柳四的話,溫柔笑道:“我以為嫁給我的是你。”
柳四害羞道:“就是這句話讓我動了心。從那以後,我們倆總是相約一起遊山。
有一天,我終於有了勇氣,揭下麵紗,我想過一萬種回答,都沒有料到,六郎摸著我的臉,對我說“你太美了,美到發光,所以,老天爺便在你的眼角鼻翼下巴,投上了淡淡的影。”
那一刻,我發現,原來一個心悅你的人,總是能想方設法的來讚美你。”
王六把她抱在懷裏,說道:“可我終究沒有保護好你!”
原來,雖然這二人兩情相悅,可兩家的父母都互相不看好,無奈之下,二人便私奔之此。
本以為可以相守一生,可這柳家人卻不放過柳四,竟然派人四處尋找到了此地,趁柳四上街買菜之時,將她活活打死在街頭。
正因如此,現在身為女鬼的柳四還是那般年輕。
聽完這一切,曲煙蘿抹了抹眼角的淚,說道:“風鈴響,故人歸,我在等風也等你。二位的故事讓人心疼,卻也讓人羨慕。”
許凡也激動的點了點頭,一臉認真得說道:“王大伯和柳四姑娘,一個名六,一個名四,相加起來就是十全十美啊!”
王六和柳四聽到這話,皆開心的笑了起來。
反倒是一旁的曲煙蘿有些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