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的忙碌,我給了自己片刻的空閑,從回揚城的那天起,我便喜歡在微暗的天色中喝茶、抽煙,我是說,我喜歡用這種方式,在這朦朧的色調中尋找到存在感。
畢業兩年半,我經曆了數次的失敗,又數次站起,如果我的眼睛是一隻內窺鏡的話,我會看到心靈最隱蔽處,深深淺淺的傷痕,它們或愈合、或即將愈合,或永不愈合,這些破裂了的傷痕構成了我畢業後的生活,但我卻感激它們,正是它們讓我懂得了什麼叫做堅強,堅強的生存著……
……
這個夜下雪了,冬天真的來了,窗外不知何時已經白皚皚一片,我將窗簾全部拉開,偌大的世界盡收眼底,端起還冒著熱氣的咖啡喝了一口,萎靡的精神稍稍振作。
房門被輕輕的推開,李可一帶著圍巾和帽子來到我身邊,她的肩頭還有未融化的雪花。
我起身泡了一杯咖啡,遞給她,又幫她解下帽子和圍巾。
我給她搬了一張椅子,我們麵對麵坐著。
房間裏空調“忽忽”的往外吹著熱氣,李可一喝了兩口咖啡,便將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我將她的手握在手心,她的手很冷,但我卻願意用自己的溫度去溫暖她。
……
“王浩,明天你們就要交方案了,有信心嗎?”李可一問我。
“我盡力了,沒有什麼遺憾,剩下的聽天由命吧。”我笑了笑,道。
“幹嘛這麼低調呢,要是以前的你,肯定說逆天改命。”李可一麵帶微笑和我說道。
“每個階段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樣的,現在我更願意尊重現實。”我緩緩說道,這便是我這兩年半,最大的改變。
李可一點了點頭,我們都沒有再說話,手卻握的更緊了。
“明天,準備幾點走?”我問李可一。
“七點半吧,李璿送我去金陵,從金陵乘動車。”李可一說道。
“非要明天嗎?”
“我的後勤任務已經完成啦,真的不能再拖了,這一次在揚城時間待的太長了。”李可一說道。
我陷入了沉默,我和李可一又一次被迫麵對離別,這種想留卻無法挽留的離別讓我的心情異常的沉重。
……
“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李可一輕聲問我。
“當然記得。”我的回答不假思索。
李可一從包裏掏出手機,打開日期欄遞給我看道:“還有一個月十五天。”
“你的意思是這一次我們的分別要足足45天。”
李可一點了點頭回答,道:“嗯,我很期待我們下一次的見麵……”
我點了一根煙,往窗外看了看,雪花還在洋洋灑灑的飄著,白皚皚的雪將本該黑的夜映襯的一片白,我甚至能在這一片白中看到晶瑩剔透。
李可一將手放在我的腿上:“王浩,你說到那天,你會裝成陌生人的樣子嗎?”
“不,我怕夜長夢多~~!”
李可一笑了笑,她聽懂了我話裏的意思……她陪著我沉默。
沉默中我抽煙,她喝著咖啡,彌漫的煙和咖啡散的熱氣在空氣中交融,於是我們之間好似隔了一層朦朧的屏障。
……
第二天,等我起床時,李可一已經離開,她走的悄無聲息,床邊的櫃子上是一張小字條,不知道何時她喜歡用這種最古老的方式和我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