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晼渾身一震, 轉過身去便看見了陸煊。心中那似火的一半瞬間退卻,她如墜冰窖, 全身血液似是被抽幹了一般,麵無血色, 手腳冰涼一片。
他發現了, 他發現了!
不僅發現了, 還是被抓了個正著!
她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他會怎麼想她?怎麼看她?他會不會覺得她是蛇蠍心腸,不擇手段的人, 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想到此,顧晼連呼吸都停頓了一拍, 下意識地想把手裏的“證據”藏起來, 卻奈何卻陸煊扼住了手腕, “這是什麼?”
陸煊心如擂鼓。他本是看出顧晼不對勁, 見她似是有意往樓上來, 便遂了她的心思, 可總有幾分不安, 擔心有事, 這才又忍不住上來瞧瞧, 卻沒想到。以目前的情況,他可不會相信這包白色的東西是什麼正常玩意兒。尤其顧晼的麵色便已可猜出一二。
顧晼麵色煞白,眼神躲閃,心裏慌得不得了。
“我……我……”
她便是想解釋也無話可說,無言可辯,看著陸煊眼中的失望, 心痛和疼惜,她偏開臉去。
“晼晼,你該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做的,有些東西更是碰不得的。不要告訴我,這隻是普通的藥丸子。”
顧晼緊咬下唇,唇瓣都透出了牙印,滲出點點血痕。陸煊一愣,心頭微顫,見得這幅模樣,倒不忍心逼她了。隻是看著她依舊攢在手心裏的那包東西眼底晦暗。
門外有腳步聲靠近,伴隨著二人私語說笑,是何明義和葉欣。
顧晼麵色一變,本能想躲,確實落後了陸煊一步。陸煊一手關上衣櫃門,一手將顧晼抵在櫃門上,低頭吻了上來。
這個吻突兀又熾烈,還有些暴躁與霸道。根本不給顧晼拒絕的可能。他們的唇齒交纏在一起,舌尖都可感覺到那絲腥甜的血氣。
“敏敏到底還是孩子,讓她帶姐姐去休息,隻顧著拿自己的玩具了。”
“晼晼,你……”
何明義和葉欣的話語漸漸靠近,至得門口便看見這一幕。陸煊猛然鬆開顧晼,轉過身擋在她身前,“何……何叔叔,葉阿姨,我……我們……”
言語吞吞吐吐,麵色微紅,尷尬不已。很恰當地把一個血氣方剛情難自禁卻忽然被長輩抓包的晚輩的形象演繹地淋漓盡致。若是在尋常時候,顧晼免不了要打趣一句:“少俠好演技,不過是多料影帝,影壇大佬的兒子。”
而此時,顧晼神魂不定,心下彷徨不知所措。她呆呆地站在陸煊身後,任由陸煊反過手來,背著何明義葉欣二人偷偷將顧晼手裏的那包東西搶了過去。又狀似麵對被抓包的長輩心有戚戚然,雙手不知如何擺放,假裝鎮定似得塞進了西褲口袋。
顧晼身形微微一晃,她如何看不出來,陸煊在保她。此事萬萬不能讓別人知曉,她此時的狀態顯然是無法應對何明義和葉欣的,所以他幹脆將她護在身後。奪去她的東西,是為了以防萬一她一個不慎掉了下來被何明義葉欣發現,也是存著即便被人發現,也可說是他的,代她受過的意思。
可真是這樣的認知讓她更加難受,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扼住她的喉嚨,讓她喘息不得,又似是掐著她的心髒,讓她跳動不能。
何明義微微皺眉,雖說青年男女,又是名正言順的戀人,火辣親吻實屬正常,可作為一個父親,他不免覺得這小子實在太過放肆,太不顧忌場合和環境。
葉欣卻是微笑了起來,瞄了何明義一眼,戳了戳他,“聽敏敏說晼晼不舒服,你何叔叔有些擔心。敏敏又是個孩子,哪裏能照顧好人,就這麼把晼晼丟在這裏。我們就上來看看。現在看來,沒事啦。明義,敏敏還等著我們切蛋糕呢,走吧。”
這最後一句自然是對何明義說的。何明義有些不悅,奈何葉欣簡直,扯了扯他,無奈隻能轉身離去。不料葉欣在臨走前丟了一句:“煊煊,晼晼不舒服,你多陪陪她,扶她去左邊第二個房間休息吧。”
陸煊麵色唰地一下緋紅,一半是因為顧晼之前的作為惱的,一半是因著葉欣這話羞的。特意強調房間,這其中的意思就很明了了。他們在主臥做些什麼,確實很不合適。隻是他本是做戲,可葉欣這話一出卻好似他們真的打算做點什麼一樣。
不過這種非常時刻,陸煊也沒心情計較這些,等何明義和葉欣走了,大是鬆了口氣,快步走進衛生間,將東西從兜裏掏出來倒入馬桶,一罐水衝了下去。等到馬桶池已經看不到半點痕跡,心頭的那顆大石才算落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