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煊將手機裏的畫麵遞給陸庭川看, “爸爸, 你是拍戲的, 對劇組這種道具很常見, 你覺得它會這麼容易倒嗎？即便有人摔倒撲過去, 衝力也有限。”
陸庭川表情嚴肅, “你的意思是人為？”
陸煊兩隻手指在屏幕上輕點, 圖片擴大，“收到消息之後我就讓人去查過, 梯子被人動過手腳。”
“我聽你說過，梁思言之前和顧晼有過節？”
劇組拍攝了三個多月, 之前一直沒事, 怎麼今天殺青, 梁思言來了就出事了呢？不讓人聯想都不行。而且這東西還是因為梁思言摔跤撲過去才倒下來的。巧合？這世上哪來那麼多巧合？
可是陸煊卻直覺不是她。他搖頭, “應該不是梁思言。梁思言和晼晼之間是不合, 但還不至於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而且，自從上次梁思言故意炒作和我有關係, 被我警告過之後一直很安分。
晼晼也說, 梁思言對她很客氣。我覺得不像是裝的。讓她客串，是這兩天才決定的事，梁思言沒有這麼大的能力一早便串通好劇組的人做下手腳。事發之後, 她大概是覺得自己闖了大禍，找不到我和晼晼，就一直拉著晼晼的助理和經紀人道歉。
據她所說，是有人在背後推了她一把, 致使她撞上了高梯。”
陸庭川將手機放在茶幾上，抬頭看著陸煊，“還有什麼，一起說吧！別給我說一半藏一半。在我麵前，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如若隻是這樣，陸煊不會這麼快排除梁思言，做出這麼武斷的判斷，神色也不至於如此緊張。
陸煊一滯，歎道：“如果我猜的不錯，這不是第一次了。”
陸庭川一震，“什麼意思？”
“當初文森報複晼晼，我把他們都送進了監獄，這件事爸爸是知道的。”
陸庭川點頭。
“文森當初堅決不承認自己找人殺晼晼。他說自己隻是想讓人給晼晼一個教訓，和那個助理一樣，打斷一條腿，或者一隻手。那時，我隻當他是找借口，想辦法把故意殺人弄成傷人。可現在案子已經判了，但即便殺人未遂罪名成立，判了十五年，文森堅持這番說辭。讓我不能不多想。
還有，敏敏生日宴會那天，我和晼晼提前先走了，那天晚上，我們在半山腰停過一次車。有一輛賓利開得很快，擦著晼晼的身子過的。要不是我拉的快，晼晼恐怕已經……當時晼晼情緒不好，我……”
陸煊一頓，下意識瞄了陸庭川一眼，到底隱去了原由，隻說“我們在吵架。所以，我隻顧著哄她，沒有在意。可現在回想卻覺得有些不對勁。昨天得知劇組出事之後，我就很不安，讓陳昊去查了那段路的監控。
當時晼晼是站在路邊靠綠化帶的位置，車子再挨邊也不至於撞到。而且，一次沒有成功之後，那輛車在前方不遠處停了幾秒鍾，可能是計算了一下我們有了防備不好再下手，也可能是看到我在場，誤傷了我可能得罪陸家。所以，沒有再繼續，火速開走了。”
陸庭川心一緊，幸好沒有再來一次，否則陸煊隻怕……
“我讓人查過車牌，車牌和車子壓根不對，是□□。還是賓利的普通款，遍地都是。監控也看不到駕駛人的樣子。幾乎無從查起。”
陸庭川冷笑，看來這人還真是有心了。他看著陸煊，也終於明白，他為什麼這幅模樣。一次可以說是意外，兩次也能說是偶然，但三次呢？
怪不得，得知劇組出事的時候，陸煊麵色大變。怪不得，在大家都還擔憂著何明義的安危，顧不得其他的時候，他已經率先一步讓人去查看事故現場。怪不得，他這麼肯定說不是梁思言。
這樣的計策，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而且每一次都做得如此小心謹慎，這不是一個沒有背景後台的梁思言能做到的。
“這人是衝著顧晼來的。顧晼自己知道嗎？她有沒有得罪誰？或者……你有目標嗎？”
陸煊心一點點沉下去，其實他是有點想法的，但事情太大，牽涉的還不是一般人，他不敢大意。陸煊搖頭，皺眉道：“爸，你和梁蕭一直有聯係吧？”
陸庭川一愣，看著陸煊，大概已經猜到他找自己的原因，卻沒有開口。
陸煊想了想，覷著陸庭川的麵色說：“當初郭子華越獄劫持媽媽的案子是他負責的。聽說他後來受傷退出刑警隊，現今開了家安保公司。說是安保公司，不過是表麵，因為國內私家偵探不能掛牌，所以找了這麼個名目。”
陸庭川嘴角透出笑意，“還知道多少？”
陸庭川這幅模樣，陸煊頓時鬆了口氣，畢竟如非不得已，他並不願意提當年的事，這是禁區。
“還知道當年那件事後，他欣賞你以身犯險的勇氣，你欣賞他的才能，彼此惺惺相惜，恨不能日夜促膝長談，相見恨晚，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