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老陳家院裏的氣氛頗為沉悶。

陳民生和陳有生領著陳仲毅同爹娘辭別後,便背了換洗衣物前往南潯鎮碼頭了。

身後,陳海燕和楊絮忍不住落了淚。

大周氏瞧不得這哭哭啼啼的場麵,驟然嗬斥出聲:“都哭啥哭,他們又不是不回來,每個月底都會回家一次,有啥好哭的。”

陳魚在一旁勸著楊絮,不能太過傷心,免得傷了身子。

陳海燕擦幹了眼淚,將雙胞胎拉在身前,千叮嚀萬囑咐,這才看著他們兄弟二人跟著陳富生前往了雲水鎮。

“仲舉,仲禮,記著娘同你們說的話,聽見了嗎?”陳海燕始終放心不下,追了出去,朝著倆孩子喊道。

陳仲舉和陳仲禮止住腳步,同時回頭,那一模一樣的臉上洋溢著笑容:“娘,我們曉得,你快回去吧!”

陳海燕淚眼模糊,目送著孩子們越走越遠,這才轉身回了院子裏。

老陳家一下子少了這麼多人,整個院子裏都有些空蕩蕩的,陳保貴手裏握著旱煙杆子,不顧大周氏的呼喊,徑直往村裏去了。

“一個二個都不省心,你們還愣著做什麼,趕緊把手頭上的活計都給做了,老二家的,你那幾條帕子要繡到啥時候?老大媳婦,你還不趕緊去後院把豬喂了,拱欄了沒聽見嗎?”

大周氏唾沫橫飛,叉著腰將院子裏的人都數落了一遍。

吳倩茹躲在西廂房,聽到外麵大周氏指揮眾人的聲音,那拉著門框的手又縮了回來,正想重新躺會炕上,誰知——

砰的一聲。

自家房門居然被人從外麵給踹開,嚇得她一機靈,立馬從炕上跳了起來:“娘,您、您怎麼進來了?”

大周氏不顧身後陳玉珠的拉扯,雙眸掃視著屋裏的一切,而後朝著吳倩茹走了過去,一把掐住她的胳膊,狠下了力道:“懶驢屎尿多的玩意兒,就隻知道偷懶,趕緊去把晌午飯給做了。”

吳倩茹被她掐的叫喚了一聲,忍不住求饒:“娘,您先鬆開,我這就去做。”

這屋裏的男人們都不在,大周氏可不使勁兒的對他們呼來嗬斥。

陳魚將陳玉珠和自家娘要繡的花線給捋順了,拎著那簍子便朝著西廂房裏喊道:“奶,老姑,繡花線捋好了,我和仲賢去挖豬草了。”

陳如英坐在楊絮的身邊,瞥了一眼自己簍子裏的繡花線,冷著臉:“哪裏弄好了,我的你都沒弄!”

陳魚懶得搭理她,朝著陳如英做了一個鬼臉,拉起陳仲賢就往外跑。

陳玉珠聽了外頭的聲音,連忙勸道:“娘,咱們出去吧,您再教我一個花樣子。”

聞言,大周氏這才鬆開了吳倩茹的胳膊,挽著自家閨女趾高氣昂的回了屋簷下坐著。

吳倩茹出來的時候,忍不住瞪了一眼陳如英,這丫頭都不曉得來幫自己,無法子,隻好認命的去了廚房。

“娘,這鍋裏的柴都沒燒起來,我怎麼做飯呀。”吳倩茹將那鍋鏟扔的哐當作響。

大周氏瞧了一眼陳如英,冷著臉道:“去給你娘生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