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蘇凝站起身來。

李言哲雙眸微微帶著笑意:“不必,蘇大夫且往後退,那名婦人恐怕已過了病氣兒。”

聞言,蘇凝立刻回頭看向崇家嫂子,果不其然,真的如同那人所說,崇家嫂子已經被感染,脖頸處的衣襟已然被鮮血感染,且她的氣色居然還不如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蘇、蘇大夫,救救我當——”崇家嫂子朝著四散的大夫們伸出被鮮血染了的手。

然而,大夫們都避之不及,且有的趁著混亂逃出了同濟堂。

蘇凝聽見婦人的喊叫,想要跑過去,可胳膊卻被旁人給拽住。

“她已然沒救了,你現在過去隻怕會被過了病。”李言哲拉住蘇凝的胳膊,不讓她衝動行事。

蘇凝直接甩開他的手,雙眸森冷:“我們當大夫的不就是救死扶傷,現在見死不救,貪生怕死,還算什麼大夫。”

說罷,徑直將趴在地上的崇家嫂子給抱了起來。

崇家嫂子之所以這般快得了吐血瘟,乃是她將蒙著臉的帕子給摘了,瞧著她氣若遊絲的模樣,蘇凝忍不住蹙了蹙眉頭,一手把著她的脈象。

方才那人說的沒錯,崇家嫂子確實沒救了。

“蘇、蘇大夫,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當家的,求你了。”崇家嫂子想要伸手握住蘇凝的手,還未等蘇凝握住,便已然斷了最後一口氣。

瞧著這吐血瘟如此厲害,不過片刻便要了人的性命,蘇凝雙眸微怔,好半晌才在白術的攙扶下站起了身子。

晏安瞧著藥堂裏死了一個吐血瘟的病人,當即便下令將這人抬出去給燒了。

張廣白上前出言:“諸位都是雲水鎮的大夫,如今吐血瘟橫行,少不得死很多人,若是咱們都畏首畏尾,那這全鎮的百姓又該如何自處,如今我願將我這藥堂作為治療吐血瘟的臨時地點,凡是家中有任何人得了此症,皆可抬到我處醫治,老夫必竭盡所能。”

張廣白雖上了年紀,但說出的話卻擲地有聲,加之有晏安和林守仁兩位大人在一旁,剩下的大夫們皆是不敢吱聲。

李言哲從人群中站了出來,朝著張廣白作揖:“晚輩著實佩服,願將回春堂一並開放。”

“你是?”張廣白打量著眼前的男子,聽著這聲音不像是回春堂的任大夫啊。

任重連忙上前解釋:“張大夫,這是我們回春堂的少東家。”

“可是李老爺的公子——李言哲?”晏安在一旁問道。

“難為大人還記得小生。”李言哲拱手。

“那是自然,你可是咱們雲水鎮上的廩生。”晏安說完,打量了一眼剩下的幾個大夫,瞧著隻是普通的坐堂大夫,歎了一口氣。

“你們且跟著一塊兒想辦法,若是度過此次病情,官家自然不會虧待你們。”

“是,大人。”剩下的幾名大夫唯唯諾諾的應了,躲在一旁心不在焉的看著醫書,根本不敢上前查看那躺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