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推了陳永生出去,讓他幫忙招呼客人,畢竟他是一家之主。
陳永生往灶裏添了幾根粗壯的柴,這才擦了手,朝著外頭走去。
“各位請上座。”張逸軒正替陳永生招呼著大家,見他出來,上前低聲道,“坐在我祖父身邊的是太醫院院首賀章之。”
陳永生提了茶壺,給眾人倒茶。
盛鴻是第二次進這院子,因此倒是十分熟稔,半點不拿自己當外人:“永生,我怎麼沒看見仲懷那孩子?”
聽到他喚自己兒子的名字,陳永生提著茶壺的手微微一抖,“他在嶽父家中習字,一會兒便回來。”
“這位是?”身邊坐著的賀章之小心翼翼的詢問著,眼前這位男子看著倒有些像年輕時候的盛鴻。
盛鴻沒有搭理賀章之,反倒是一直盯著陳永生。
“這位就是蘇大夫的相公——陳永生。”張廣白替他解了圍。
賀章之立刻笑道:“原來如此,多謝這次款待。”
“大人客氣了。”陳永生微微拱手,將從知味齋買回來的糕點先拿了出來,又將之前做好的鹹花生取了出來,給大夥兒嚐嚐。
瞧著桌子上放的吃食,聽著廚房裏傳來的炒菜聲,眾人心裏頭十分熨帖。
“永生,你坐著陪我們說會話,逸軒這孩子怎麼會在你這裏?”張廣白指了旁邊的凳子,示意陳永生坐下,故意出聲問道。
張逸軒瞥了一眼坐在對麵的範仁勇,清了清嗓子,還沒開口,就見範仁勇忽的站起身來。
“盛將軍,末將還是先回雲水鎮,萬一出了亂子恐怕不妥!”
盛鴻沒有多想,點了點頭。
張廣白知道他這是找借口離開,並未多加阻攔,由著他離開。
範仁勇出了宅院翻身上馬,看著院子裏的人,臉色十分難看。
“祖父,恐怕您還不知道,這次去東萊,孫兒險些喪了命,若不是喬裝打扮,瞞過雲水鎮那些將士的搜查,隻怕連祖父最後一眼都見不到。”張逸軒說這話的時候,視線放在了盛鴻的身上。
盛鴻眉頭微蹙,他這話裏有話。
“既是遇到行刺,又怎麼會與雲水鎮盤查的將士有關,他們不過是盤查暴亂之人。”盛鴻將手裏的茶盞重重的擱在桌子上。
陳永生側坐在一旁,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眾人,盛鴻動怒,賀章之與林守仁則是一副小心謹慎的模樣,張大夫則是事先知曉此事,看上去並無任何異常。
由此看來,張逸軒被行刺之事與他們無關。
“盛將軍,盤查一事不過是個噱頭,但守城的範統似乎是在尋人,張公子回來那一日,是躲在陳富生的馬車上,才未被發現,可他前腳剛到我家,定遠將軍後腳就跟著來了,您覺得這事兒難道不奇怪?”
盛鴻沉吟片刻,此事兒確實有蹊蹺,但範仁勇畢竟跟隨自己多年,上陣殺敵,他總是衝鋒在前,何至於對張逸軒下手。
“逸軒此次去東萊是為了什麼?”盛鴻轉而詢問。
張廣白替自己的孫子答了話:“還能為什麼,不就是為了你們這些將士冬日裏能有棉衣穿,我孫子才會冒死前去東萊采購種子,老東西,你可不能護短,我就這麼一個親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