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油紙包裏的東西,溫榀眉頭一蹙,捏著那板栗聞了聞:“又買這些吃食回來,不準吃。”
“爹,這是仲懷送我的,你不能拿走!”溫媼上前奪走,躲在了薛如蘭的身後。
瞧她這副模樣,溫榀恨鐵不成鋼,薛如蘭則是讓孩子先回房間去。
等她走後,溫榀歎了一口氣:“她都快六歲了,再這麼慣著隻怕會更加頑劣,無涯書院日後還是不要再去了。”
薛如蘭捧了茶杯遞上前去:“老爺,咱們之前可是答應讓她學到十三歲,這會兒不讓她去,隻怕她會同咱們鬧。”
“鬧?她敢鬧,就關禁閉,還怕她鬧不成。”溫榀拍著桌案,茶水險些灑在他的手背上。
薛如蘭笑著打趣:“老爺,你可是南潯鎮的父母官,怎麼一到自家女兒身上,就這般沉不住氣,若是齊妃娘娘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怪罪。”
自家夫君乃是齊妃的親弟弟,女兒又得齊妃寵愛,每年生辰都是要召到宮中去相見的。
女兒從小仗著齊妃的疼愛,可沒少做出駭人的事情來,這去無涯書院讀書便是前年生辰時央求了齊妃才得來首肯。
否則依照溫榀的性子,定然是讓溫媼待字閨中跟著自己學習琴棋書畫的。
薛如蘭勸和了好一陣,看著溫榀氣消了,便讓他先回房歇著,自個便去了女兒的閨房裏。
溫媼早就脫了衣裳,一番洗漱後坐在案桌前一顆一顆的剝著板栗,身後的小丫鬟手裏則捧著那油紙包。
屋裏的燈籠微微一閃,薛如蘭推門而進,就看見自家女兒往嘴裏塞著東西。
“這麼晚了,還吃,明兒是想鬧肚子嗎,還不收起來!”
“娘,你怎麼來了?”溫媼又塞了一顆,拍了拍手上的果殼碎屑。
瞧她丁點沒有女兒家的姿態,薛如蘭有些擔憂她的將來。
“娘想同你說會兒話。”薛如蘭坐在她的旁邊,拿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望著盤子裏擱著的板栗,“真這麼好吃?”
話音一落便被溫媼塞了一顆:“娘,這板栗要是蘸了蜂蜜會更好吃的。”
薛如蘭嚼著嘴裏的栗子,甘甜綿軟確實好吃:“這是你同窗送你的?”
“嗯,是仲懷他娘親自烤的,還有番薯幹,可惜仲懷太小氣,隻送了我一包板栗。”溫媼吃了最後一顆便不再吃了。
薛如蘭笑了笑,女兒貪嘴的毛病其實是溫榀太嚴厲造成的,府裏的甜食糕點向來看的緊。
小小的板栗和番薯幹都讓女兒吃的如此高興,薛如蘭有些心酸。
“娘,蘇伯母的廚藝也好,今日在她家用飯,我吃了兩碗,還喝了酸木瓜水,明日我還要去吃烤魷魚。”溫媼拉著薛如蘭撒嬌。
“明日還去?”
“嗯,岑遠敬都去,我自然也要去的,咱們都約好了的。”溫媼腆著張笑臉,怕她娘不答應。
“成,但不能和今日這般晚回來,你畢竟是女兒家。”
“知道了,娘。”溫媼將薛如蘭推出房外,讓伺候的小丫鬟熄了燈籠,上榻去睡了。
岑府,岑遠敬也同自家爹娘說了明日晚上要去陳仲懷家中做客的事情,聽得溫媼也去,自然是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