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術都有些著急了,見陳仲懷磨磨蹭蹭的不肯走,徑直上前抱著他就往門外奔。
馬車離開,蘇凝上前一步同張廣白道:“師父,我回來其實也是為了請你去南潯鎮給人看病的。”
“誰病了,可是你爹他——”張廣白擰著眉看向蘇凝。
他們一家人在南潯鎮上,其實張廣白十分擔心,畢竟蘇凝可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不是。”蘇凝欲言又止,拉著張廣白起身往後頭的書房裏去。
溫榀原本想跟上去,可瞧著那頭狼居然堵在麵前,頓時又退了回去,索性這前前後後都有人守著,不怕他們逃出去。
書房裏。
張廣白有些惱怒外頭的那些人,朝著蘇凝倒著這些年的苦水。
“你是我徒弟,老夫也不願瞞你,當初老夫在宮裏做禦醫時,為皇太後診治出婦人病,皇太後覺得顏麵掃地,便要下旨殺了我,若不是皇上為老夫求情,怎麼可能還活在這世上,所以,老夫就發誓,從今以後再也不為皇室中人看診。”
“師父,那溫大人是讓你給誰診治?難不成是皇子?”
張廣白歎了一口氣:“咱們皇上是個明君,以仁孝治天下,幾位皇子也是好的,隻可惜那齊王殿下從生下來就體弱,聽說在去年冬日得了一場風寒,這身子便更不行了,他來南潯鎮,隻怕也是賀章之那老匹夫攛掇的。”
“賀院首?”蘇凝心中更加疑惑了。
張廣白清了清嗓子,畢竟有件事情他同陳永生一塊兒瞞著蘇凝:“吐血瘟一事兒,你家相公怕你名聲大噪,惹來麻煩,遂求我頂了你的功勞,這事兒便被賀章之拿去稟明了皇上,想借此讓我重回太醫院,你可別怪師父。”
“怎麼會,師父和相公都是為我著想,其實,我也有一件事兒瞞著師父您,我說了,您可別生氣。”蘇凝小心翼翼的捧了茶水遞給張廣白。
張廣白斜睨了她一眼,“你且說來聽聽。”
“師父,貌似我想請您出診的人就是齊王殿下!”蘇凝低垂著腦袋,一臉的懺悔。
“什麼?”張廣白顯然也是被嚇著了,“你不是在南潯鎮開鋪子,怎麼好端端的與齊王殿下扯到了一處?”
“仲懷與溫大人家的兒子交好,我聽見溫媼喚淩雲為表姐,又時常賣他們吃食,所以就——,但我發誓,我一開始是不知道他們的身份,我以為他們就是京城裏的那些官宦,沒想到他們是——”蘇凝攪著手指有些不安。
“你答應她們了?”
蘇凝點了點頭又搖頭:“我隻說幫她們請您過去,沒保證讓您出手診治。”
“得,我這是躲不過了。”張廣白將手裏的茶盞放下。
蘇凝一聽這話抬起頭來不可思議的望著他:“師父,您的意思是?”
師父難不成要為了自己打破誓言。
張廣白瞿了她一眼,涼涼道:“我沒說要去為他看診。”
“那師父你……”
不等蘇凝再問,張廣白已然踏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