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與張逸軒正給古玄鶴診治,用羊腸線縫合的傷口這會兒又裂開來,他胸前的黑色衣襟已然被血跡染成了暗黑色。
“師兄,你幫我把他的衣裳褪下來。”蘇凝卷起衣袖,取了些靈泉水,在爐子上慢火熬著止血湯藥。
張逸軒將銀針拔下,二話不說褪去了古玄鶴的外裳。
屋裏有炭火,並不是很冷,但古玄鶴的臉色鐵青,若不是胸口那微弱的起伏,就如同一個死人。
“錦屏你去外麵弄些雪進來,再問盛將軍要一套棉衣。”蘇凝撕扯著一片布,打算給古玄鶴包紮。
張逸軒則是在旁邊搗著草藥。
錦屏再進來的時候,手裏捧著棉衣和一桶白雪。
“蘇大夫,這是主子讓我拿給你和張大人的棉衣,這套是給他的。”錦屏將棉衣擱置在一旁。
蘇凝將湯藥喂給古玄鶴服下,望著桌子上那棉衣道:“我不用,我身上穿的有,還是留給外頭的將士們穿吧。”
他們隻帶來五千套棉衣,哪裏還能分給他們穿。
“蘇大夫放心,外頭的將士們都已經在分發棉衣了,主子說,加上我們帶的棉衣和張大人護送來的棉衣,足夠軍中將士每人一套。”
“真的?”蘇凝有些不敢相信。
“是。”錦屏不敢騙她。
張逸軒在旁搗完了草藥,望著那桶雪水,看向蘇凝:“師妹,這雪都快化了,你要拿來做什麼?”
“給他擦下身子,他定然是凍著了。”蘇凝抓了一把雪往古玄鶴身上擦拭。
張逸軒瞧著她的手被雪凍得通紅,開口道:“行了,剩下的我來吧,你且將棉衣換上,趕了這麼久的路,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
“師兄,我沒事兒的。”蘇凝強撐著回答。
屋外的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打開,風雪飄了些進屋裏。
張逸軒正要出言嗬斥來人,沒曾想來的居然是“齊王”和陳永生。
“你們怎麼來了?”張逸軒有些不大樂意看見這兩人,而且他們分明已經說過,診治時候不能有人擅自闖入進來。
陳永生才懶得搭理張逸軒,順手取了桌上的棉衣,拽著蘇凝的手就往外麵走。
“唉,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張逸軒手裏頭握著雪站起身來朝著陳永生夫婦二人喊道。
身前,蒼淩雲堵住了他的去路,“你管那麼多幹什麼,趕緊把人給本王救醒,本王和盛將軍還有話要審問他。”
張逸軒瞪著眼前這個穿著男裝的女人,咬牙切齒道:“是,王爺!”
蒼淩雲環抱著雙手坐在桌子前,盯著張逸軒給古玄鶴擦拭完身子,重新上了上藥,拿布裹了那傷口處。
“齊王不回避下嗎,我要給他換棉衣了。”張逸軒將桌子上的棉衣取了過來,給古玄鶴套上。
蒼淩雲喝著熱茶,目不斜視:“你換你的,本王不看便是。”
“你——男女有別,齊王還是回避些好。”張逸軒咬著銀牙。
蒼淩雲定定的盯了張逸軒好半晌,才起身挪了腳步往外走走去,身後是張逸軒恨恨的拍門聲,震的屋頂上的雪刷刷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