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時辰也不早了,蘇凝讓大家都回去,且她也要將這黃豆給分出來,過水浸泡,明兒好備用。
眾人約定好明日晌午前在驛站碰麵,北冥逸與古玄鶴便與他們分開了。
另外一邊。
北冥辰雖然被禁足在自己的府邸裏,但是他的心腹胡明新卻探聽到些消息,將北冥逸與神女在京郊田間的事情一一說給了他聽。
原本他就沒有心思練字凝神,如今聽了這事兒後,心中更加不安。
直接將手中的毛筆丟在了案上,那漆黑的墨跡暈染開來,汙了一篇字帖。
“這麼說來,那蘇凝是想到了如何種植的法子了,什麼水培,我怎麼聽都沒聽說過?”北冥辰忽的抬起頭怒不可遏。
此時,胡明新可不敢頂撞他,隻得陪著小心道:“屬下也沒聽過,明兒聽說那蘇凝要召集農戶們去驛站看,要不屬下屆時使了銀子買通那些農戶們問問。”
北冥辰扯著嘴角獰笑:“讓他們給我看清楚,回來一五一十的說與我聽,半字都不許出錯。”
他倒要看看這蘇凝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是,屬下這就下去辦!”胡明新低頭退了出去。
崇烈聽了蘇凝的吩咐去附近買了石磨和石灰粉回來,雖不知道這些要用來做什麼,但隻要是蘇凝吩咐的,他就盡力去辦。
馬車停在驛站門口。
陳永生扶了蘇凝下馬車,蒼淩雲與張逸軒二人緊隨其後進了府邸。
廚房裏已經有廚子在做飯了,蘇凝看著那一麻袋黃豆,讓陳永生拎著去了廚房,同廚子要了一個竹篾,兩個大的木盆,將水倒入沒過黃豆。
守在一旁的將士瞧著他們的威遠將軍居然如此聽蘇凝的話,一桶接一桶的朝著木盆裏倒水,忍不住汗顏。
早就在兗州城內便對著這蘇凝有所耳聞,如今看來傳言果真不假。
他們的將軍懼內啊。
等陳永生將水倒完,蘇凝便將麻袋裏的黃豆分了兩批,一批倒在竹篾裏,讓竹篾浸水,擱在陰涼的地方拿白紗布蓋上,讓它發芽,長成黃豆芽。
剩下一半的黃豆悉數倒在了木盆裏浸泡一天,明兒個教那些農戶們做豆漿和豆腐,說不得還能讓他們將油給提煉出來。
入了夜。
驛站內燈火通明,來往的將士穿梭在前前後後的庭院內,生怕有賊人闖入進來。
來福蹲守在蘇凝的身邊,時不時的用鼻子去聞一聞那盆子裏浸泡的東西。
趁著無人時,蘇凝取了些靈泉水滴了一滴在裏頭,而後拿紗布繼續罩在黃豆上,這才悄無聲息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陳永生調派了些人手去往碼頭打探消息,又同張逸軒說了會兒話這才返身回屋。
蘇凝身上的衣裳已經重新換過,穿了白衫兒翠裙兒,頭上挽鬏戴了家常的銀絲髻,兩鬢梳的光溜,小巧如元寶的耳朵上,綴著兩隻青石墜子,亮晃晃的越發顯得發色鴉青,銀盆樣兒一張小臉,別樣精神。
陳永生一進屋,蘇凝便起身接過他腰間的佩劍,替他寬了戎裝,換了家常石青緞袍,腰帶未束,鬆鬆垮垮的在身上,卻更顯得他闊肩長身,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