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一副不解的模樣,安經理以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收了物業費並當著居委會王阿姨的麵給她開了收據。
“咳咳,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就先走了,蘇小姐!”安經理離開的時候雙手合十朝著供桌上的黑白照片拜了拜,算是表示了一番自己的心意。
蘇凝斂下眉眼,看著拿著收據膽子的手,那右手無名指的訂婚戒指,無不是再說“蘇凝”真的有了男朋友。
居委會王阿姨見蘇凝的麵色有些不大好,連忙扶著她坐到了沙發上,又環顧了一眼她的家,替她將落地窗的窗簾打開。
“這人啊得多見見太陽,才能驅趕內心裏的陰霾,小蘇啊,你一個人若是覺得住在這麼大的房子裏寂寞,以後王阿姨經常來看你,好不好?”說完話,還替蘇凝將桌上的碗筷一一收拾了。
蘇凝起身攔住王阿姨的手道:“王阿姨,我想問你一下,我男朋友是誰?我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為何不來看我?”
聞言,王阿姨歎了一口氣,拍著蘇凝的手背:“小蘇啊,你讓我說你什麼好,這俗話說的好,好馬不吃回頭草,當初你因為那個男人出了車禍,讓你媽媽照顧了將近兩年,可你為什麼又栽倒了他的手裏,那個男人就不是個好東西。”
聽了這話,蘇凝的身子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跌坐在沙發裏。
有些不可思議的抬起頭來,嘴裏喊出了那個名字:“您是說我和周狄和好了,我們倆個人又在一起了?”
“可不是,如果不是因為你出了車禍,許多事情都不記得,你媽媽怎麼可能依著你,答應你們再交往?”王阿姨坐在了蘇凝的身邊苦口婆心的勸道,“如今你媽走了,阿姨我說句不該說的話,你可得將你媽的賠償款給保管好,千萬別交給那個男人的手上。”
“我、我明白了。”蘇凝臉色發白,手心裏出了黏膩的汗水,心裏一陣發虛。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聯係起來,無不是在說明“蘇凝”被周狄給騙了,不僅將媽媽的賠償款給騙走了,還將所有的體己錢給騙沒了,否則怎麼連媽媽的喪葬費和物業管理費都交不起,還妄想著要與自己交換身份。
她當時怎麼就沒想到,怎麼就這般亟不可待的與她交換了身體。
望著供桌上擺放的黑白照片,蘇凝忍不住潸然淚下。
王阿姨看著不落忍,又說了幾句安慰的話,這才離開蘇凝的家裏。
等他們人都走了之後,蘇凝迅速的回到房間,將媽媽那本黑色筆記本給翻開了。
四月一日,晴。
我接到醫院的電話,女兒出了車禍,本以為是誰的惡作劇,反複確認了不下三遍,這才得知是真的。
明明是豔陽天,當我看到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被安插上呼吸機的女兒,我整個人如同掉入了深淵。
這些年,我們母女相依為命,我自認為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小心翼翼的與人相處,從不發生爭執,可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要讓我的寶貝女兒受到這等折磨——
蘇凝看著那日記上的字跡有被淚水暈染的痕跡,媽媽當時是有多麽的心痛,可惜那個時候她昏迷不醒,根本無從知曉。
又動手往後翻了一頁。
四月十日,晴。
昏迷了一個多星期的女兒終於醒了,可是她卻不認識我,但沒關係,隻要女兒醒了,不認我也沒關係,母子連心,她總會感受到我對她的愛。
四月十一日,陰。
女兒被綁在醫院的病床上留作觀察,她很怕我,更害怕醫院裏的醫生,一句話都不肯說,也不知她心裏在想些什麼。
醫院裏進進出出的護士,醫生都安慰我,女兒活下來是個奇跡。
我知道這並不是奇跡,而是女兒不忍心留我一個人活在這世界上,那個男人,那個害的我女兒在病床上躺著的男人,我絕對不允許他再進我家門一步。
再往後翻動,大都是媽媽寫的照顧女兒的點點滴滴,字跡中流出的點點欣喜逐以看見,媽媽對“蘇凝”的愛和對自己沒有任何差別。
可也正是這個愛人,讓“蘇凝”越來越放肆,越來越肆無忌憚。
當看見日記當中有一則是“蘇凝”因為那個渣男與媽媽發生爭執,還揚言要搬離這個家,和媽媽分開時,媽媽的心都要碎了。
那個渣男花言巧語的騙了她一次,居然還妄想著再騙一次,居心叵測。
可這個“蘇凝”根本就是戀愛腦,雖然她承認周狄長得確實人模人樣,但人品卻不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