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躍上房頂的瓦礫,將秦譽芳的身影拉的細細長長。

盛長靖本要留著張逸軒用午膳,卻被他一口回絕了,且告訴他關於研製新藥的事情不必擔心,那些吸食黑疙瘩的百姓也有所好轉,總的來說,這件事情不可操之過急。

送走了張逸軒,盛長靖腳步匆匆的拐去了女兒的房間,卻不曾想這個孩子根本就不在屋裏,心中警鈴大作,抬腳便去了隔壁院子。

不空來時包裹就不大,現在要離去,也沒有多少東西要收拾。

幾本經文,兩間歡喜的衣物,以及盛錦榮送給自己的草編螞蚱。

盛錦榮端坐在凳子上,被葉枝盯得緊,不敢妄動,可心裏卻著急的厲害:“師父,你真的要離開我家回寺裏嗎,就不能再多留幾天,滿月宴就要到了呀!”

盛錦榮嚐試著挽留他

不空將包裹放在一旁,轉身朝她走了過去:“滿月宴時,會派人送些東西來。”

“那你呢?”盛錦榮追問。

屆時,他已經在回東萊的路上了,出家人不打誑語,所以不空不想瞞著她。

“東萊皇帝給小僧寄來書信,屆時小僧已經乘船離開蒼雲國。”

聞言,盛錦榮立馬從凳子上站起身來,哪裏還管葉枝是否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為什麼?”盛錦榮小臉有些慘白,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死死的拽住自己裙裳。

父親在書房給他的那封信難不成就是催他回去的。

盛錦榮鼓起勇氣,一步上前,在不空還未反應過來時,已然捉住了他的道袍,朝著他的袖子裏翻找。

這個舉動讓葉枝嚇了一跳。

姑娘怎麼能翻查男子的衣袍,這可不合規矩,若是讓夫人和將軍知道,指不定會責罰。

說時遲那時快,盛長靖正好走到了門口,當他推門而入時,就看見自家女兒將不空推倒在榻上,小手來回的在他身上找著東西。

而不空的神情明顯不是出家人該有的。

“盛錦榮,你在做什麼!”

身後傳來一陣吼聲,盛錦榮嚇得停止了動作,但也找到了藏匿在袖子裏的那封信。

小手死死的拽住那封信,咬著唇轉身看向父親:“爹爹,你早就知道他要離開,不是回寺裏而是回東萊,對嗎?”

四目相對,看著女兒通紅的眼眶,盛長靖的怒火去了三分,但依舊神情肅穆:“他本就是東萊人,自然要回東萊,你給我過來!”

盛錦榮倔強的站在那不肯挪動一步。

盛長靖看著她闊步上前,還未伸手抓住她,就見盛錦榮一溜煙跑到了另外一側:“爹爹,我再也不喜歡你們了,你們都瞞著我!”

說罷,將手裏皺巴巴的信團成一團扔在地上,哭著跑了出去。

葉枝朝著屋裏的二人福了福身子,立馬追了出去。

房間一時靜謐,盛長靖心裏生了怨,看著不空的眼神頗為不善。

不空從榻上站起身,撫平了身上的褶皺,心裏有也有些難受,可麵上卻不能表現出來,因為他知道一旦表現出任何情緒,眼前的男人隻會愈發看自己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