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與眾人也不曾想過這李家夫婦二人竟然真的將這個女使給丟在了宴會上。
這麼多雙眼睛看著,總不能真的不管這女使。
“夫人,求您饒了奴婢吧,您是知道奴婢去書房並不是想要——”春華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葉婆子用擦拭席間的帕子給堵了嘴。
“夫人,老奴這就將她送回李府。”葉婆子一把拽起春華就往外走。
誰知,那春華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竟然直接一頭磕在門檻上,生生暈了過去。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難免議論紛紛。
蘇凝忍不住蹙了蹙眉,隻好先讓葉婆子帶她下去療傷。
臨近下晌的時候,陳家村的姚杏花帶著一家三口和諸多山貨趕至,見著蘇凝與方翠芝,親親熱熱的說著話,並將帶來的山貨交予了蘇凝,同她說著家中這幾年的變化。
宴席散去,賓客大多離去。
蘇凝留了方翠芝與姚杏花一家在府上過夜,本想著明兒再帶她們到兗州城內好好逛一逛。
兩家人相視一笑,也不推諉,遂都宿在了蘇凝府中。
夜裏。
盛長靖洗漱完畢,剛要抱著蘇凝上榻歇著,忽聽得外頭葉枝前來稟報,說是李大人府中派了嬤嬤過來,有東西要親自交給蘇凝。
這麼晚了,這李府居然還有臉過來打擾自己的好事兒,盛長靖頗有些不耐煩,超這外頭的葉枝道:“正好讓她們將人給領回去!”
說這話,就要去拉開蘇凝腰間的封袋。
然則,外頭的葉枝卻並沒有離開,反倒是繼續開口:“秦夫人也讓那老婦將人領回去,可那老婦卻說怕那女使真藏了什麼機密要件,屆時與自家摘不清,說什麼也不肯要,正在前頭鬧著了。”
炙熱的手已經探入了衣襟內,蘇凝嬌嗔著推搡著他起身,攏了攏衣裳道:“我去看看,免得真出了事情。”
盛長靖埋首於榻前,呼吸有些緊蹙,拉著蘇凝的手悶悶道:“快快回來,我等你!”
蘇凝拍著他的手背穿戴整齊,這才出了房門。
外頭候著的葉枝見她出來,一雙眼睛都不知看向何處,隻得匆匆低下頭,領著蘇凝去前廳。
廊下的燈籠在風中搖曳著,燭火晃動間,聽見西苑裏傳來熱鬧的說話聲,聽那聲音,似乎是方翠芝與姚杏花,想著一會兒處理完前廳的事,讓府裏的廚房做些夜食給她們送去。
白日裏那麼多官眷在,隻怕他們都未曾吃好。
正想著,不知不覺就到了前頭花廳裏。
來的是個老嬤嬤,一身暗黑比甲配著同色的襦裙,發髻梳的一絲不苟,眼神淩厲的盯著跪在腳邊的春華。
“深夜擾了蘇夫人,實在是老奴的不是,隻因我們夫人想了許久,還是覺得這春華交由夫人處置才更為妥當,免得這賤婢真的竊取了朝中密函,連累了咱們府上!”那老嬤嬤從袖子裏掏出一張泛黃的紙張朝著蘇凝遞了過去。
葉枝替蘇凝接下。
借著燭燈,蘇凝看清楚了那紙上寫的是什麼,乃是春華的入李府為奴的賣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