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晌午的時候,溫榀才從外麵歸來,一身朝服,腳步勤快,很明顯今日他的心情比往日都暢快了不少。
薛如蘭讓家裏的仆婦丫鬟門退下,自己留在房間內與他單獨用飯。
“夫君,今日盛夫人來了我們府上!”薛如蘭並沒有想要將此事瞞著他,畢竟女兒的年歲漸長,夫君也曾有意,在今年的儒生當中,為媼兒覓得一位如意郎君。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替溫榀布菜。
溫榀呷了一口酒,吃著飯菜,好一會兒才開口:“今年的殿試,為夫記得盛家小兒也去了吧。”
“是,夫君記得不錯,那盛家小兒雖然年歲小,不過能在今年下場參加殿試,可見才華斐然。”薛如蘭是打心眼裏滿意這個未來女婿的。
因此她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覺得不妥。
溫榀將手中的酒杯放下,繼而看了一眼薛如蘭:“她們母子二人來我們府上是為了與你敘舊,還是為了旁的事情?”
此言一出,薛如蘭坐在他的身旁悄悄的打量著夫君的臉色。
見他麵上並沒有任何的不滿,這才放下筷子,拿起帕子擦拭了下嘴角道:“盛家是來同咱們提親的,仲懷那孩子自小與媼兒一同長大,二人說是青梅竹馬那也不為過的。”
她的話隻說到了一半,坐在邊上的溫榀已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哪裏還有心思用飯。
“夫人這話說的可是愈發沒有規矩,什麼青梅竹馬,自從媼兒離開了南潯鎮,又何時與他在一塊兒過!”溫榀冷哼一聲,他就這麼一個女兒,怎麼能輕易就交給一個外人。
還是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小兒郎。
薛如蘭與他相伴數十載,看著他氣呼呼的摔了筷子坐在一旁生悶氣,卻並未離開席麵,原本緊張的心,這個時候也放鬆了下來。
若是夫君當真不喜歡盛仲懷那孩子,早就不聞不問,甩袖離開,哪裏還會繼續坐在這裏,聽自己所言。
薛如蘭重新給他布菜,又為他倒了一盞酒:“盛家小兒郎雖然年歲小,但考慮頗為周到,蘇凝本與我就有些交情,他們盛家的為人,旁人不清楚,難不成咱們家還不清楚嗎?”
坐在一旁的溫大人冷不丁的哼了哼。
薛如蘭繼續開口:“那盛將軍從始至終都隻有蘇凝一人,連個通房妾室都沒有,就算現如今做到了將軍,也未曾棄絕糟糠之妻,他們夫婦二人如此恩愛,可以想見他們的孩子也會如此。”
這也是為何薛如蘭十分滿意盛仲懷的原因之一。
她相信,有這樣恩愛的父母,教導出來的孩子品性也是不差的。
媼兒的性子,旁人不了解,她這個當母親的難不成還不明白,那小丫鬟也是個當仁不讓的,哪裏肯和別人一塊兒分享夫君。
聽她所言中帶著悵然,溫榀哪裏還敢生氣,知道她是為了什麼,連忙轉過了身,臉色雖然依舊臭臭的,但說出的話卻已然帶著些妥協。
“我知道你還記著那事兒,那日是我喝多了,這才讓那賤人得逞,不是已經將其發配到莊子上了嗎?”溫榀握著薛如蘭的手,“更何況我也同你保證過,日後絕不在外喝酒,隻在你麵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