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事情?

方才是她自己性子急切打翻了銅盆裏裝的水,這才濕了衣裳,按道理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兒,也並不用處置任何人啊。

看著女兒一臉無辜模樣,薛如蘭終究忍不住了,狠狠的朝著她的後背上打了一下:“你啊你,她們那些丫鬟做錯了事情,你身為主子,就該罰她們,賞罰分明,才能馭下,才能讓她們畏你又敬你。”

對於薛如蘭所說的這些,溫媼有些似懂非懂。

“娘,她們到底也是怕我懲罰她們,實則也不是她們的錯,為何要罰她們!”

“一,她們伺候主子不夠精心,這是她們的第一錯;二,犯了錯就哭哭啼啼的,卻不知為你換件幹爽的衣裳,這是她們第二錯;三——”

“還有三嗎?”

薛如蘭瞪了她一眼,溫媼立馬閉口不言,老老實實的聽著那第三條。

“若是你成了親,將她們帶去了盛府,娘且問你,若是當時進來的是盛仲懷,你認為他會如何想?”薛如蘭的一句話頓時讓溫媼醍醐灌頂。

若是當時進來的是盛仲懷,他若是看見自己氣急敗壞的模樣和丫鬟們哭哭啼啼的樣子,隻怕會誤以為自己在耍性子責罰下人吧。

想到此處,溫媼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

薛如蘭見她終於開了竅,壓低了聲音道:“這都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有那心術不正的丫鬟,若是借著今日這般鬧,明日就爬上了你們的床,到時候有你後悔的。”

到時候可別回來哭鼻子。

溫媼被她這番話給駭住了。

“娘,不能吧,仲懷他不是那樣的人!”

薛如蘭白了她一眼,“世事難料,你以為娘與你爹相處這些年,僅僅靠的隻是相夫教女,操持家務嗎?若不是將府裏的那些下人們都調教好,今日隻怕你不知多了多少個姨娘和姐姐妹妹,說不得還有個兄長。”

“到時候別說你回娘家訴說委屈,隻怕這府中都沒了你我母女二人的地位。”薛如蘭指著溫媼的額頭,一字一句的說給她聽。

溫媼是徹底的被駭住了,“娘,從今日開始,我定然好好跟您學掌家,學習如何管教下人,娘,您可一定要教我。”

薛如蘭將她摟在懷裏,“娘自然會教給你這些本事兒,但你也得用心去學,娘不求你以後大富大貴,隻求你能夠幸福。”

溫媼躲在她的懷裏點了點頭。

門外的嬤嬤見著時辰也不早了,估摸著母女二人談心談的也差不多了,遂站在門外小聲的提問:“夫人,姑娘該去上香了,否則耽誤了時辰不大妥當。”

是不太妥當,畢竟今日她還要去私下見一見仲懷。

薛如蘭將女兒重新拉回了原位置上,替她撫平了毛躁的發絲,目光中流露出一片和藹:“去吧,注意分寸,雖然定了親,但也不能讓外人恥笑咱們溫府沒有規矩,知道嗎?”

“嗯,娘,我知道!”溫媼目光灼灼,不再與之前一般。

看著女兒起身,薛如蘭與她一塊兒出了房門,對著嬤嬤道:“今日你陪她去吧,我在府邸重新給她安排合適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