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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時辰不早了,丁香在旁小聲提醒了一句:“姑娘,該回去了。”

若是再晚些,隻怕夫人都勸不住大人,要親自來這裏接姑娘了,到時候姑娘再想出來可就不行了。

盛錦榮也知道自己該回去了,可好不容易來見他,自然是有些念念不舍。

不空更是不想她這般回去,但一想到盛長靖,終究還是送了主仆二人出府,“明日派人將尺寸送來給我,等我親自將玻璃給你送去。”

聞言,盛錦榮眉眼裏都是笑意:“好,等我消息。”

看著馬車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長街盡頭,不空這才收回了視線,不過他並沒有回府邸,而是去找了古玄鶴,同他說了關於玻璃的事情。

古玄鶴得知盛錦榮要拿玻璃做展櫃,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且還讚了一句,“不愧是她的女兒。”

盛錦榮是趕在自家父親散職前回來的,且將玻璃的事情告訴了蘇凝,母女二人正高興著,便見著盛長靖從外頭進來。

“你們在笑什麼呢,說來也讓我高興高興!”盛長靖解下了腰間的佩劍,淨了手,將小兒子小女兒左右抱著坐在腿上。

盛錦榮朝著他喊了一聲父親,兩個小娃娃也跟著喊了一聲。

一家子其樂融融的坐在一塊兒。

蘇凝給他倒了一盞茶水,接過女兒抱在懷裏,將盛錦榮選鋪子的事情告知了盛長靖,至於那玻璃一事兒,也隻說了個大概,旁的都沒有說。

“玻璃乃是他們東萊皇家專用,等我明兒個寫個折子遞上去,免得日後惹上不必要的麻煩!”盛長靖開口,並沒有因為這事兒,而指責女兒私下去尋不空。

這親事都已經定下了,若是連這點事情不空都不能搞定,那盛長靖可是真要悔了這門親事了。

見自家父親並未曾生氣,盛錦榮稍稍鬆了一口氣,“爹,今日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肉和口水雞,我讓他們端上來,咱們吃飯吧。”

盛場景輕聲應了。

等盛錦榮走後,盛長靖壓低了聲音詢問:“信可送出去了?”

“放心,已經送出去了,相信很快就能得到回信。”蘇凝與他一塊兒哄著兒女。

十日後,雲水鎮。

秦譽芳百無聊賴的坐在鋪子裏,看著長街上的人群,稍稍歎了一口氣,她的土地胡蝶看見,忍不住走了過去,輕聲道:“師父,這雲水鎮還是太小了,咱們不如去南潯鎮吧,那裏臨近碼頭,聽說東萊國的百姓都在那裏開了鋪子。”

師父這般好的手藝,若是去了南潯鎮,肯定比在這裏賣的好。

秦譽芳聽了她的話再次看了一眼桌上的糕點,“胡蝶兒,這些糕點你帶回去給你兄嫂侄兒們吃吧。”

這些糕點都是現做現賣,不好隔夜的。

胡蝶看著那些糕點,擺了擺手:“師父,您也知道我家裏人,她們就算吃了,也不會感恩戴德,這些還不如給旁人,況且我與您簽了十年的契約,我不回去。”

當初收這胡蝶做徒弟,也是看她可憐,被兄嫂拉到集市上賣,如果不是自己將她買下,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然這丫頭也被那對兄嫂給寒了心,說什麼都不肯回去。

倒是那對兄嫂會偶爾來鋪子裏打秋風,卻都被這丫頭給攆了出去。

“哎——”秦譽芳又歎了一口氣,隻將這些糕點一一打包帶回了村子裏。

她現如今已經和蘇清河在一起,由村長保媒,村裏人雖然大多數也會偷偷背著說自己,可架不住蘇清河秀才的身份,因此,沒人敢當麵說她。

但那些刺耳的話,她還是有些芥蒂的。

胡蝶說的沒錯,雲水鎮確實太小了些,但若是去南潯鎮,想來蘇清河是不會答應的。

“胡蝶,你且在這裏看著,我去長街上看看,馬上回來!”秦譽芳放下圍在腰間的布巾,朝著外頭去了。

看著那遠去的背影,胡蝶也跟著歎了一口氣,將那一塵不染的桌子又擦拭了一遍。

忽的,一差役打扮的男子上門來,“請問這裏可有個叫秦譽芳的?”

胡蝶連忙放下手中的抹布,上前應了:“我師父就是,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那差役將手裏的信箋遞了過去,“這是從東萊寄來的信,你且替她收下。”

從東萊寄送來的信,胡蝶正要問是誰寄送來的,卻不想那差役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根本沒有給她任何機會詢問。

算了,等師父回來親自交給她。

不多時,秦譽芳去而複返,手裏頭多了些東西,一看便是上好的宣紙,可見是給家裏的那位購買的。

“師父,有您的信箋,說是從東萊寄來給您的。”胡蝶將信箋從旁邊拿了出來遞給秦譽芳。

一聽說是從東萊寄來的,秦譽芳的臉上都是笑容,哪裏還有之前的黯然。

“師父,是誰給您寄的信啊?”因著她才來不過三個月,期間都是一心一意的跟著秦譽芳學手藝,根本就沒有聽師父提起過家裏的事情,她也不敢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