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奈看一旁的桌子上插著花,直接把花抽了,用花瓶裏的水將嚴雨詩從頭淋到腳。
“啊!林奈,你幹什麼?”
“清醒了嗎?”
“……”
“沒清醒外麵還有剛拖過地的水,可以讓你別白日做夢。你們進來這個房間不過十幾分鍾,顧先生哪有這麼快?”
的確就像她說的,嚴雨詩跟顧域剛進來,還沒來得及發生關係。
衛生間裏傳來水聲,應該是顧先生還在洗澡。
嚴雨詩這點小伎倆,可瞞不過林奈。
然而謊言被拆穿,那女人仍然理直氣壯:“我說林奈,你占著顧太太的位置也夠久了,不知道男人都是會膩的嗎?帝都這麼多闊太太裏,也就你這麼小家子氣容不得人。怪不得顧總跟我吐槽,他現在看到你隻有厭惡,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
因為嚴雨詩這番話,門口那盆拖地的水最終還是潑到了她身上。
林奈跟顧域在一起這麼久,對於跟小三麵對麵硬剛這種事沒什麼經驗。
就算是尹雨瞳,也沒這麼撕破臉過。
但是,這不代表她不會。
嚴雨詩還沒攀上高枝呢,就三番兩次在她麵前討打,也怪不了別人。
等顧域洗完澡出來,嚴雨詩已經被趕走了,就剩林奈坐在一邊等他。
看到這個場麵,男人似乎也不意外。
他身上鬆鬆垮垮地圍著條浴巾,頭發濕漉滴水。雖然沒型,卻勾勒得鼻梁挺直,下頜線弧度更加深刻。
這讓林奈想起來他們第一次見麵時,似乎也是在顧先生剛洗過澡的時候。
可如今的顧域看起來,卻跟當初不一樣了。
他對著林奈勾了勾唇,這個笑容仿佛是在嘲諷。
就跟在包廂裏那次一樣,嘲諷她居然自己找過來,看來是教訓還不夠。
林奈想起上次在包廂的經曆,就下意識雙手發抖。
她握住自己的膝蓋,鎮定下來。在心裏告訴自己,這是顧先生,是她愛的男人,不能有這種下意識害怕他的反應。
“我最近沒做什麼得罪你的事,用不著你這麼刻意氣我吧?”林奈問他道,“別告訴我,以你的品味真能看上嚴雨詩這種女人?”
沒錯,林奈能肯定顧域最近跟嚴雨詩這麼親近,是為了膈應自己來的。
她剛才坐在這裏就想清楚了。
真不值得生氣,那個女人根本不成氣候。
他難道就是為了上次在包廂裏說的那句話?
以前的顧域,把林奈給寵壞了。
而現在的顧域盡情驕奢淫逸,是為了讓林奈有自知之明。他根本不是以前的他,也不會再像以前對她那麼好……
“顧先生,還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的話嗎?如果我們之間可以把每件事都說清楚,就永遠不會有誤會跟遺憾。可後來你做的這些事,明顯在違背你自己的初衷。是因為我給你的立場還不夠堅定,不夠讓你信任到跟我坦白一切,並且相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你嗎?”
林奈從被他冷落開始,心裏就卡著一個結。
她想在跟今天跟顧域好好冷靜下來,將一切說清楚。
可是顧域卻並不願意跟她多說,反而在林奈張嘴要說下一句話之前,伸手卡住了她的脖子。
“你懂什麼?以為你現在在我眼裏還算個東西嗎?”
顧域生氣,似乎是因為林奈剛才話裏說相信且不會離開他,觸到了他的逆鱗。
“別拿那種自以為深情的眼神來看我,以前的顧域肯對你花心思,那是因為他蠢!你看看我現在是什麼地位,顧家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隻要我隨便招招手,多少美女張開腿等著我挑?我為什麼非要在你這棵樹上吊死?”
他又是這樣,話裏將自己跟‘顧域’這個名字分割開來。
林奈懷疑,顧先生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症。
明明他還是他,可是以前顧域看她的眼神深情又清澈。
而現在林奈麵前的這個男人,眼裏卻好像蒙著一層模糊不清的霧。你要是想湊近去看霧裏究竟是什麼,就會被他嚇到。
因為那裏麵充斥著戾氣、殘暴、嫉妒、嗜血……
他體內的毒性,已經完全控製了顧域的神智,甚至在意識裏生成了另外一個人。
這不是精神分裂,因為原本的顧域已經被吞並驅逐到幾乎無跡可尋。
要說還殘存著那麼一丁點,就是對林奈的守護吧。
所以隻要林奈一死,相當於將‘他’留在意識裏的執念灰飛煙滅,就能完完全全地占據這具身體。
顧域眼裏突然閃過一抹陰狠,掐著林奈的大手毫無預兆加大力道:“好歹也是他愛過的女人,因為他一直求情,我上次隻是強了你。不過現在我煩了這種畏首畏尾,我改主意了!”
林奈跟他對視,能清楚看到顧域的眼睛裏對自己起了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