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雪甜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稍稍的失態,她重新坐回去,又開始聽不懂裴若寒的話。
“豪豪的傷口發炎,你幫他處理好了,我作為母親很感謝。至於其他的事,還有我們的夫妻關係,都與你無關。我說實話裴醫生,三年前你能主動退出我挺佩服你的。希望你能遵守自己的承諾,千萬不要弄成欲擒故縱的手段才好。”
裴若寒有跟她承諾過什麼嗎?
其實沒有。
是淩雪甜主動找裴若寒,因為那時宋帛要跟她分手,她來求這個女人幫她在宋帛麵前說一句話。
後來裴若寒遇上被人綁架的事,是淩雪甜幫了她一把。
為了還這個人情,她的確在宋帛麵前表示過希望看到他們在一起。
不過,她從始至終就沒承諾答應過她任何要求。
跟宋帛斷了聯係也不為別的,隻是遵循她自己內心罷了。
但淩雪甜現在一改低姿態,似乎完全忘了她當初是如何在人家麵前裝可憐博同情的。甚至曲解意思,反過來用來綁架對方。
讓裴若寒不得不由衷說一句:“說到手段,我可比不上你!”
……
從裴若寒的辦公室出來,淩雪甜第一時間將自己手裏已經捏成‘餅’狀的薑糖扔進垃圾桶。
她不太明白,裴若寒的真正目的。
真的隻是因為心疼豪豪,所以才跟自己說這些的嗎?
可是最後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帶著幾分擔心和不解,淩雪甜回到病房。
讓她意外的是,宋帛居然還沒走。
以往這個男人跟他們待在一起也總超不過半小時,就因為公司裏各種各樣的事務提前離開。
而今天看起來,他似乎並不是很忙。
坐在醫院的病床邊,隨手拿著兒童預防流感手冊看得很認真。
豪豪偷偷觀察了爸爸好一會兒,也拿出自己的童話故事書,試圖擺出跟他一樣專注的模樣。
過了一會兒,孩子試探性地往宋帛那邊挪了挪,伸長手指著童話書上一個比較複雜的字,問他:“爸爸,這個字怎麼念?”
聞言,宋帛抬眸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豪豪以為他不理自己,有些失落的垂下頭。
誰知道宋帛在放下手上的小冊子之後,主動接過豪豪手上的童話書:“這是‘鼠’,老鼠的鼠。”
“爸爸,你給我講小老鼠的故事吧。”
“從前,有一隻貪心的小老鼠……”
淩雪甜沒想過,宋帛也會有這麼耐心跟孩子相處的時候。
她看著那一大一小,一個在講故事,一個在認真地聽著,欣慰同時又忍不住心底的憂慮和妒忌。
隻因為裴若寒說的那幾句話,男人的態度前後變化就這麼大。
看來,還是低估了那個女人在宋先生心裏的地位。
就算三年沒見,裴若寒對宋帛的影響力卻沒有絲毫減弱。
那麼自己再這樣苦苦熬五年、十年……是不是也一樣呢?
總之留著這個隱患一天不除,淩雪甜就一天不可能坐穩宋帛身邊的位置。
已經提心吊膽了三年,還讓她怎麼等得下去?
第二天——
裴若寒來醫院上班的時候,身邊多了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個子很高,渾身帶著痞氣,眼角有一道比較明顯的刀疤。
葉威在追求裴若寒,還曾經三番兩次來掛裴若寒的兒童看診號擾亂秩序,醫院的人都對他不陌生。
不過讓人意外的是,裴若寒從來沒有接受過這個男人,一直都躲著葉威。
今天,卻居然是主動扶著他進來的。
宋帛正好在給豪豪辦出院,他杵在醫院前台,正好看到裴若寒跟葉威一起路過自己。
葉威還主動跟他打招呼:“宋總,咱們又見麵了。我尋思著醫院和餐廳也不是超市啊,怎麼能這麼巧?”
“是啊。”宋帛應他的話,瞥了一眼葉威的胳膊。
就是他被裴若寒扶著的那隻手,其實是骨折了。
“威少你從前叱吒風雲的名聲,也不是從超市買來的。”宋帛話裏有話地說道。
“這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說的就是我了。別見笑啊宋總,我還急著讓裴醫生帶我去治療呢!”
葉威嘴上說著讓他別見笑,實際上他自己已經笑得快咧著耳根了。
晃著被裴若寒扶起的那隻傷手,仿佛是什麼功勳章似的。
也確實,在看到他們手上的胳膊以後,宋帛的臉色十分不好。
他雖然答應過不會再幹涉裴若寒的自由,但也不希望看到她和葉威走得太近。
葉威跟以前的他,有什麼區別?
不,這個男人還要更卑鄙一些。
這不,終於名正言順仗著自己胳膊有傷,使喚了裴若寒大半個上午。
等女人終於有時間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稍稍休息時,她推開門,居然看到等在那兒的宋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