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則淡淡的,“已經兩年了,估計再難站起來了。”
葉楚眸光暗了暗,“那……你之前受的傷呢?都好了嗎?”
兩年前,他除了雙腿受傷,就是那裏還有傷。她這麼問,他應該知道是什麼意思吧?
宮則垂下了眼瞼,嗓音依舊是那種受過傷痛之後看淡一切的平淡,“還在治。”
“哦……”葉楚聽見這個回答,心立刻往下沉了半截。
宮則看向她,眼裏帶著讚賞,“這件睡衣很適合你。”
葉楚愣了一下,隨即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的睡裙。
她裏麵穿的是吊帶睡裙,外麵還披著一層薄薄的外衫,外衫的料子很薄很薄,穿在身上,裏麵的那件吊帶衫若隱若現,很勾人。
她穿這一身來找宮則,其實就是往那方麵想的。
可是一旦想起他那方麵不行,她就覺得掃興。
一個男人,那方麵不行,跟個廢人有什麼區別?
尤其是現在,宮則用那種極為平淡友善的眼神看著她,更讓她覺得無趣。
她長得這麼好看,身材也這麼好,穿的這麼誘人,可他眼裏卻沒有半分男女情懷之事。
那雙黑眸固然好看,可就是太過平淡了,平淡的叫人覺得,如一汪死水,毫無生氣。
葉楚興致缺缺的從房裏出來,默言還在外麵守著。
葉楚想了想,問:“默言,阿則這幾年過的還好吧?”
“一開始是難以接受的,不過時間可以治愈一切,先生現在已經看淡了。”
看淡了?
葉楚討厭這兩個字,想到宮則那雙平淡的眸,她再無耐心繼續待下去,抬手撩了下頭發,麵露倦意,“時間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
“好的。”默言頷首。
葉楚來的時候,步伐若輕風,可走的時候,卻像是身後有人攆著似的,步伐很急。
默言看著她的身影消失,才轉身推門進房。
宮則已經起來了,坐在床邊係著襯衫紐扣。
默言一呆,“先生您這是?”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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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言和宮則回到藍海灣別墅時,已經是淩晨一點多。
“默言,去燒壺茶吧。”進了門,宮則道。
他極愛喝茶,別人都是品茶,他卻是對茶幾乎上癮。
別人不知道,可默言知道,在出事的這兩年,他對茶的依賴性更為強烈。
默言點頭,進了廚房。
沙發上放著一件疊放整齊的西服外套,盈盈間還能嗅到些洗衣液的清香。
宮則按下了輪椅上的按鈕,輪椅帶著他,滑向了另一邊幽靜的走廊。
沈喬睡的有些不安穩,眉心微微皺著,雙手緊緊的抓著被子的一角,側身往左,以一種蜷縮的姿勢躺著。
這是一種缺乏安全感的表現,也不知是不是太熱,她的鼻尖冒出細密的汗珠,呼吸淺淺的,睡意正深,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推開她的門進來。
輪椅止步於床前,男人俯首靜靜的凝視著她,最後,忍不住抬手,撫去她鼻尖上的汗珠兒……
睡夢中的沈喬,不自覺的輕哼了一聲,溫熱的呼吸就這麼噴灑在男人的指尖。
男人一怔,盯著女孩因熟睡而微微發紅的臉頰,身體某處竟然起了一絲不可言狀的反應……
沈喬做了一個夢。
夢裏,她在不停的兼職,很累很累的時候,也沒想過停下來休息。
她夢見了人際混雜的餐廳……
夢見了人來人往的商店……
夢見了金碧輝煌的購物商城……
還夢見了那片黑氣森森的幽幽墓園……
她在掃墓,卻總是能感覺到周圍的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她有些恐慌,想找出那雙眼睛,於是獨自在墓園中穿梭前行。
她覺得有人跟著自己,於是一回身,卻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裏。
抬頭,那人的臉有些模糊,又有些清晰……
“宮先生?”
沈喬驀地睜開雙眼,從夢中驚醒過來。
潔白的天花板映入眼簾,窗簾之後,是密布的陽光。
已經天亮了!
沈喬穿好了衣服,迅速的洗漱完畢,開門出去。
玄關處多了兩雙鞋,宮則和默言回來了?
這時候才六點多,別墅裏很安靜,他們應該是昨天夜裏回來的?
她折疊好了放在沙發上的衣服,也不見了。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知道他們回來了,沈喬莫名的心安下來,轉身去廚房忙早飯了。
沈喬心裏惦記著道謝的事,以致於過於緊張,看見宮則的時候,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默言笑著說,“我猜,沈喬一定又是想說謝謝。”
沈喬囧,謝謝兩個字倒真是說不出口了。
想來,這世界上再難找到跟她這樣的傭人了,短短幾天,事情沒做多少,反而給大BOSS惹了不少的麻煩事兒。
對不起,謝謝,這兩個詞,她這幾天好像真的對宮則說了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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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家,餐廳。
葉楚從樓上下來時,餐廳已經坐了好幾個人。
葉父葉彥明,葉太太,葉美琪,還有葉奉行。
葉楚走過去,撂好裙擺坐下來,“早!”
她剛坐下來,對麵便有一道灼熱的視線射過來,葉楚抬頭,迎上了葉奉行熾熱的眸。